“那白鹿山庄呢?”青汣问。
听到这四个字的那一刻,青迩的眸光黯了黯,随即自嘲般地说道:“谈不上好坏,只是孤注一掷后心有不甘罢了。”
年少的时候,总是天真地想要抓住一时的欢喜,以为那就是一世,可现实会告诉自己,有些东西就像是指尖的流沙,越想抓住,就越容易失去。
青汣抿了抿唇,斟酌着说道:“恕我直言,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像是没有感情的……”
青迩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语气淡淡道:“我和他之间隔了太多太多难以跨越的阻碍,相较之下,感情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青汣顿了顿,认真道:“如果真的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放过彼此不好吗?”
对于青迩和白飞尘之间的种种,她并不了解,也无权置喙,只是觉得并不是所有坚持都会换来好的结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有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固执?
青迩却是摇了摇头:“覆水难收,回不了头了。”
“罢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青迩努力收起自己那些不好的情绪,转而说道。
“我?”青汣笑了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被逐出族谱又是因为什么?”
“噢,你说这个啊,”青汣淡淡应了一声,不甚在意地说道:“今年年前……不,现在应该说是去年年前了,我闯进菡萏院打了青潞,接着没过多久青潞凑巧用了我给宁姨娘的祛疤膏,并因此而中毒,最后险些毁容。”
“事发后,韩姨娘闹到了丞相大人那里,后来在调查事情的经过时,我说了些不太顺耳的话,大概是我的举动触犯到了他作为一国丞相的威严,所以把我和惊鸿扫地出门了。”
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青汣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宛如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既没有表现出丝毫对青城和相府的厌恶,亦没有任何的愤愤不平,有的就只是淡漠与凉薄。
青迩听完事情的经过,非但没有替相府说话,反而勾唇笑了笑,语气讥讽道:“的确像是他怠!
显然,这个“他”无疑指的就是丞相青城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她怎么得罪你了?”
“她动了我身边的人。”青汣言简意赅地答道。
“怪不得。”同为一个护短的人,青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听说,宁姨娘给你又添了个弟弟?”
“嗯,叫青时。”
青迩点点头:“这名字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青汣哂然,继而调侃道:“希望接下来相府不会再有孩子出生了,不然这名字再继续接下去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青十一?哈哈哈,这名字的确不怎么样。”青迩亦笑。
忽而想到什么,她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燕世子了。”
“嗯。”青汣淡淡应了一声,似是对于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青迩顿了顿,接着道:“既然说到这了,我就再多一句嘴,惊鸿和惊鸣都这么大了,你们两个吵架也好,冷战也罢,可曾想过两个孩子的想法?”
“你是来劝我的?”青汣挑眉看了她一眼,眸中意味不明。
青迩微微抿唇,摇头道:“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一个外人,没必要跟着瞎掺和。”
“那你这是……”
“你不觉得这两个孩子过于懂事了吗?”青迩不答反问。
青汣微微皱眉,她没有过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不过从周围人的观感来看,惊鸿和惊鸣的确属于比较省心的那一挂。
惊鸿因为曾经在相府生活过的缘故,心思要比寻常的孩子更敏感些,至于惊鸣,虽然整日里看起来都是笑嘻嘻的,对待什么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并不能够轻易接纳旁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与行为方式,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青迩轻轻叹了一声,道:“燕西楼就是惊鸿和惊鸣的生父吧?”
“白飞尘告诉你的?”青汣皱了皱眉,关于惊鸿惊鸣同燕西楼的父子关系,就连她也是在被明月救起之后才知道的,所以目前为止,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不想青迩却是摇了摇头:“你大概也看到了,我与他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他如何会告诉我这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青汣不禁有些纳闷了。
青迩按了按眉心:“这还需要问?你不觉得惊鸿惊鸣的相貌像足了燕西楼吗?”
“有吗?”青汣仔细想了想,似乎当初长公主也是在见到惊鸿和惊鸣后便认定了他们是燕西楼的骨肉,可说句实在的,她实在没看出来这俩孩子哪里长得像燕西楼了,所以对于她们口中的“像足了”三个字,始终表示怀疑。
“你……”青迩盯着她瞧了半晌,末了干脆放弃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我问你,那日燕西楼说你要同他和离可是真的?”
“是。”和离这件事是他们一早就商议好的,所以对于这一点,青汣没什么可避讳的。
青迩忍不住道:“那和离以后,惊鸿和惊鸣怎么办?你想过吗?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渴望同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不管这个孩子有多懂事。”
听到这儿,青汣不禁笑了笑,道:“我与燕西楼成婚前,这两个孩子不也好好的?”
她自幼便在孤儿院长大,“父母”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太过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