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薛婆子心里也不再那么勇猛,反而有些慌乱起来。
她忍不住拍向春红的后背骂道:“干什么了你吓唬人啊?”
春红被拍得嗷地一声大叫,缩脖子缩肩膀地惊恐看她。
薛婆子见她还有反应才松口气,没丢魂就行,她立马就叫骂壮胆道:“你这死牙儿吓死个人嘞!没事儿愣什么神?”
春红回过神来开始哆哆嗦嗦,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她扭捏地害怕说道:“薛嫂子咱们这样当真没事儿么?”
春红实在害怕被什么冤魂纠缠,更怕做坏事老天会收了她。
薛婆子强撑着一股气,中气十足说道:“怕什么?没瞧见我在这儿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胆儿怎么就那么小?”
先前说的好好的,结果才刚进来就弄这一出可不吓人么?
薛婆子都气得不行。
觉得这死丫头也靠不住!
春红不进来都进来了,只能抱着粮食瑟瑟发抖跟着走。
薛婆子为了彰显自己,步子跨得很大,直接就来到第二道小门那边,春红害怕只能抓紧跟上,不禁磕磕绊绊说道:“嫂子你等等我,你不觉得这儿没动静怪吓人的么?”
好家伙。
这同伙忙没帮上多少,反倒气氛做的还不错,让人心慌。
薛婆子气到想笑,又觉得春红的话细思极恐的很。
虽然她的亲戚交代过三少爷命硬,比养狗还简单,随便给两口吃的再用老太太威胁吊着他一口气能活很久。
但万一轮到她手上就没了呢?这样也太吓唬人了。
薛婆子都不禁紧张起来,大声呵斥春红结巴说道:“你...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话?胡言乱语不成?!”
她原本想给自己壮胆,但和陈喜来的第一日一样,整个东院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一点动静和生机。
时不时有扫落的枯枝败叶打在屋檐和墙头地面发出细响。
除去这个。
当真没有一丝动静了。
春红已经害怕到控制不住地哆嗦,上牙和下牙一直在打架,咯咯咯地听着叫人瘆得慌,薛婆子也怕了。
她们俩谁也没来过东院。
看着这宽大寂静和老破的院落,忽而就觉得心里发怵。
薛婆子的嗓音都不再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然还能不给他们送东西不成?还能真饿死三少爷不成?”
春红压根不敢搭话,抱着粮食跟救命稻草似的牢靠。
她正在纠结。
是跑还是不跑。
跑了。
得罪了薛婆子,以后和她共事,只怕会被她欺负的。
不跑吧。
面前的未知更吓唬人。
春红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到不行,就差一点点推波助澜就能崩断,所以她显得格外焦虑不安,走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她不走。
薛婆子也迟疑下来,看着这边的景象不禁深呼一口气。
不是那些孩子都出事没了,就是他们在装神弄鬼故意吓唬人,可是他们有必要吓唬人?怎么想都觉得吓人。
薛婆子看着天色渐暗,也不禁后悔,没听春红的话,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青天白日的也没那么吓唬人。
她的肚子再次咕噜噜地酸痛起来,拧得她难受不已。
薛婆子总结一番,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管如何也得过去看看,所以她鼓起勇气来,重新振作起来。
“走,咱们就去一探究竟,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样可怕!”
薛婆子吼一声,而后强行抓住春红的手臂,死死抓住不让她逃跑,非得拉着她一块前去,总归有人陪着。
春红几乎崩溃,被她一拉就疯了似的想要甩掉嗷嗷哭叫着。
薛婆子被她吓一跳但还是死拉着她一块加快速度前进。
面目狰狞。
另一边。
鱼儿和玲珑就站在正院大门的两边蹲守,她们手里各拿着一头坚韧的草绳,正安静等来人,伺机行动。
结果福珠老早就冲回来报信说是已经听见她们开门的动静,结果紧张地等了许久也没见她们过来这儿。
又等许久。
鱼儿和玲珑才听见外头传来一道中年妇人的嗓音响起,俩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朝那头的陈喜看过去。
内院里。
陈喜就大咧咧地站在大门口三米远处,正活动着筋骨。
那悠闲自在的样子跟平常早晨锻炼似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安心。
福珠这时也端着准备好的沙子小心又无声地跑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
只等瓮中捉鳖!
薛婆子扯着嗷嗷叫的春红进来,因为自己也害怕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说道:“你怕什么?不都说了他们就是些黄毛小丫头?真有什么东西早出来夺你命了还等到现在?那些小丫头就更不用害怕!小胳膊小腿的!”
她们也就是仗着不怎么熟悉这边,薛婆子才敢大声胡言乱语,若是知道转个弯就能遇上人,她肯定不会这样说。
这不。
薛婆子大声叫骂的声音在她的身影出现在正院大门前戛然而止,跟被人提着脖子的大鹅似的,瞬间消火。
陈喜笑眯眯地对着她笑,这得意的小模样可甜可软了。
薛婆子见对方白嫩的脸蛋,哪里有饿一个月消瘦精神不济的样子?而且这边明显有人,她们居然不发出动静来?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欺负人呢不是?她们反倒给自己下马威?
这个认知叫薛婆子怒火中烧,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平常被其他院里的丫鬟嬷嬷欺负戏耍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