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婆子这边已经认怂,忙不迭地哑声说道:“是我犯浑了,想要吓唬人,但我真没想伤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回。”
这小丫头是个狠角色,她心里想不服气都不行了。
毕竟她也不想死啊。
陈喜见她面露惊恐,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心里才松口气。
“真的没有下一回了!”
“是,保管没有下一回了,真的真的,我同你保证。”
薛婆子急迫地说着,神情十分紧张,脚还在哆嗦着。
陈喜见状才把骨刀收回,都没有人发现她是怎么拿出来的。
薛婆子感觉脖子刺痛还有有点凉飕飕的,有些惊恐未定。
她连忙缓着气。
春红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上抱成一团,她还以为自己得当场看到放血场景,吓得够呛。
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自闭着,所以暂时不需要人看管。
鱼儿便丢下她跑过来,站在陈喜身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福珠和玲珑也连忙凑近,四人又再次站在了一块。
像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陈喜沉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婆婆和这位春红姐姐就暂且先回吧,当票就先由我来代替你保管,你们也别想着耍心思,若是敢乱来,我就捎人把当票送衙门去!”
她接着又补充道:“你们说若是被衙门知道了会不会派人来黄家找你们?这万凤镯子可不是寻常人有的,那些个姨太太可没有,莫非是大太太的?衙役们为了讨好黄家怎么也得过来一趟吧,你说若真是大太太的,她知道后会不会放过你?”
薛婆子看见她们那健康红润的脸蛋就知道她们外边估计有门路弄到物资,要不她们也不会只要两成食物。
有门路就代表着有人,如果有人,那么让对方帮忙捎带东西还真行。
她也信陈喜做的出来,如今把柄在别人那边她只能认了。
薛婆子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归顺,求饶道:“成,那当票你就留着吧,我当真不会再对你们如何!”
她是真的想活着。
陈喜这才颔首接受了说道:“那你们就回去吧,明日早晨我们会找你要这批的食物,东西我都有数,可别想着偷藏,说二成就是二成,让我们自己挑选。”
薛婆子这回特别爽快地就点头,压根不敢再起心思。
陈喜见状就招呼鱼儿她们回去,让她们俩自己回。
薛婆子见她们都进去正院里头才彻底松口气,对着春红撒火道:“还愣着做什么?憨子!还不过来扶扶我啊!”
春红被她这么一骂才稍微来点精神,只是她自己都起不来,她只是哭丧着脸说道:“我,我腿软起不来了。”
薛婆子顿时压低声音破口大骂道:“你说要你有什么用?”
她虽然浑身疼痛难耐但比较皮糙肉厚,休息会儿才爬起来。
比春红还要早些。
只是她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很虚,觉得身上哪里都疼,肚子也疼,还被陈喜踹了一脚,她伸手稍微一碰都疼的够呛。
薛婆子不禁在心里骂骂咧咧,又后怕这孩子的凶狠。
也就没敢说出声。
但她明白对方这种性格才真的有可能带领着她们一块翻身。
这边的动静不算小,哪怕外院听不见但是巡逻的人总能听到,可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过来查看,显然是不打算管。
东院这边明显就是被抛弃的地方,哪怕她们是在东院外管大门的也不被待见,也一并不管她们的死活。
外院显然靠不住,那么她们俩能靠的或许真的只有陈喜。
薛婆子想到这儿也暗自咬牙忍下来,撑住身体就慢慢走。
春红见她不管自己就要离开,当即又惊又慌地爬起来。
扶墙踉跄两步才慢慢恢复知觉,逐渐可以自己迈开步子。
春红跌跌撞撞地跟上薛婆子,等她站稳些才去扶她,结果险些被她压倒,也只能咬牙坚持下来,努力撑住。
陈喜那边关系那么牢靠,她想介入压根就不大可能。
而且她已经跟薛婆子绑上,所以也只能选择跟她互相扶持。
薛婆子见这丫头卖力扶自己的样子倒是心软几分,觉得这孩子也是有点用处,而后就任由她支撑着自己。
俩人慢腾腾地往回走,来时有多意气风发,归时就有多狼狈。
薛婆子全程呲牙咧嘴地喊疼,被打的地方一动就疼得厉害。
春红她都没想到那些小妹妹们年纪小小力气居然那么大。
薛婆子连声叹气道:“这几个小的,不简单,咱们怕真的多让几分,如今事情败露,又有把柄在她们手里,只能顺从她们,只盼着真像她们说的才好,有朝一日咱们也能翻身,这为奴为仆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她沙哑着嗓子颓废说着,莫名戳中春红的痛楚也觉得难过。
生活真的太难了。
春红如此想着,心中酸涩难耐,就连嘴里都泛起苦味。
她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薛婆子也没想让她说什么,倒像是自言自语地总结着自己悲惨的人生,最终她也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人难做,其实坏人也难做,做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们这边步伐蹒跚地往回挪,东院大获全胜高兴地不行。
*
薛婆子她们一走,陈喜的脸色就缓和下来,鱼儿她们才敢围上前,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小少爷也闻声出来。
陈喜瞧见他出来,眼里都是担忧,才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