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渔船,朝西又行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陆地。
此处不知是哪里,避无可避,又遇到一艘早起捕鱼的小渔船,那渔人看着白色游艇,吓得目瞪口呆,沈梦昔摇摇头,赶紧转向,寻找没有人烟的位置停船。
沈梦昔沿着海岸线,走了数里,看到缕缕炊烟,那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渔村,远看都是低矮的茅草屋,有女子坐在院中树下织网。
沈梦昔没有贸然进村,只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歇脚。
她略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
只见两个五六岁的孩童赤脚跑过,嘻嘻哈哈,看到陌生人,好奇地停下来,咬着手指怯生生看她,并不敢靠近。
“小朋友,这是什么地方?”
两个孩子都呆呆地看她,并不答话。
“听不懂?小朋友,去县城怎么走?”沈梦昔用临安话又问。
这次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小一点的也跟着退步。
沈梦昔笑笑,不再问话,从背包里摸出两个小苹果,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两个孩子捧着苹果,转头撒腿就跑。
沈梦昔歇好了,顺着出村的路,往前走。
不管前方是哪里,总得朝前走!
后面传来一声呼喊,“那位小哥!”
声音清脆,是个年轻女子。
沈梦昔停下来回头,一个头上包着绿色头巾的女子,急匆匆地赶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咧咧的孩子。
“这位小哥,孩子不懂事,拿了小哥的东西。”说完将苹果塞回沈梦昔手上。
“不值什么,是我跟孩子问了路。”沈梦昔又把苹果塞给孩子,孩子忙一把抱住。年轻女子急得又去夺,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这位大嫂,不知这条路通往哪里?我想进城呢!”
那女子停止折磨孩子,伸手指着远处一座连绵的山,说,“绕过这座山,再走上一天,就是兴隆镇,若是想去嘉兴,就要多走几日了!”
原来,沈梦昔慌乱中偏离航线,错过明州,已经向北靠近了嘉兴地界。
她对着那女子拱手致谢,“多谢大嫂指路!”
那女子忙还礼,还待再去夺孩子手里的苹果,却见儿子已经啃了两口,嘴边流着果汁,笑嘻嘻地看着她,女子颇为尴尬地看向沈梦昔。
沈梦昔也笑,再次致谢,对小孩摆摆手,大步朝着女子指出的方向走去。
她脚穿登山鞋,身穿哑仆的男装,画粗了眉毛,脸色黑的都不必特意化妆,虽不十分像男子,但至少刚才那位大嫂就只当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
刚才看到两个小孩的一刻,她想起了蓉儿,相处了近一年,再是注意,她也还是对那孩子有了感情,此时离开,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这个时间,她一定醒来了,找不到妈妈,应该在大哭吧。黄药师应该是暴怒至极,没有徒弟撒气,他应该会去找周伯通打上一架吧。
沈梦昔胡思乱想地走着,望山跑死马,直到了下午时分,才到了山脚下,经过一个比先前渔村稍大一些的村子,她依然没有进村,而是直接走入山中,寻了棵大树,爬上去,待到日落,人迹全无,拿出飞行器,低空慢慢飞行,一个多小时后,抵达兴隆镇。
拍开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胡乱投宿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昼伏夜出,总算是在离开桃花岛的第三天,进了嘉兴城。
进城第一件事,她先买了好马好鞍,又换了一身上好衣裳,没有合脚的靴子,只得依然穿着那双登山靴。
早上进城门时,她是付了十个钱的。
城内具有郭坊户籍证明的,不必交钱,而郊区户籍,则每次需缴纳两个铜钱。她什么都没有,交了十个钱。
沈梦昔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追求自由,倒忘记自己是个黑户了。
她考虑过是否要回临安,取回户籍,但想想跟那杜家的牵扯,又觉得头疼。
她牵着马,走在嘉兴城内最繁华的十字街上,左边有一家卖香饮子的铺子,摊位上摆着各式果汁,右边是一家香药铺,牌匾上写着“陈家上色沉檀楝香”,并排是一家当铺,拐过去,是一家羊肉铺,一个鲜花摊,还有一个说书摊,围着一圈人。
再往前走,是一家叫做,“久住王员外家”的客栈,沈梦昔情不自禁地笑,她忽然决定,要在嘉兴住上几天。
牵着马进了客栈,伙计上下一打量她,立刻热络地接过缰绳,招呼她快快进店。
要了间上房,略作休息,沈梦昔就出了客栈。
不知不觉来到南湖边,只见湖上轻烟薄雾,轻舟穿梭,还有大片绿油油的菱叶,赏心悦目。一回头,一家装修豪华的大酒楼就在眼前,楼头有块极大的牌匾,上面有三个字迹遒劲的大字“醉仙楼”,闪着金光,沈梦昔会心一笑,走进了看,牌匾上还有五个小字:东坡居士书。
不如来这里吃一道东坡肉吧,沈梦昔抬脚进门。
小二殷勤地招呼,“客官里面请!”
沈梦昔走进醉仙楼,巡视一圈,就在楼下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店内伙计肩上搭着一条白巾子,在桌上顺手擦了两把,“客官吃点什么?”
沈梦昔看看墙上的菜牌,随口点了,“东坡肉,青蒿凉饼,一壶李子酒,一碗米饭,快一点!”
“好嘞!客官稍等!”伙计一哈腰,脚下飞快,到后厨去报了菜名。
忽听酒楼门口一阵喧哗,乌压压进来七八人,伙计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