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那臭讲究样儿!这要搁你奶奶在,非得给你再讲一遍她年轻时经历的大饥荒,那时候饿得人都要吃土了,要是有一袋这样的米,就算裹了屎,那也能抢出人命来!”/p
白令安气急,虽然怕旁人听到自己这里的对话,声量压得极低,可声调却高了好几个度。/p
他就纳了闷了,打小粗养的儿子,细养的闺女,咋最后颠倒了个个儿,养的这儿子比闺女还矫揉造作?/p
白明心适时地低下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悄悄拨弄着手下的小石子,这种接受教育的好机会还是留给求知若渴的哥哥好了,省的他见天儿地思念那说好要来,却被水阻隔了来路的姜夫子。/p
祝安青拽了拽白令安的袖子,轻咳一声,“说正事儿,一会儿二嫂该回来了。”/p
“别扒拉我!”白令安下意识地甩开袖子,扭头看见自家媳妇儿脸色不对,到嘴边的那些说教的话拐了个弯儿又咽回肚中了。/p
“你妈说的对,你小子别瞎打岔,咱们赶紧商量正事儿,一会儿你二伯娘可遛弯儿回来了。”白令安皱着眉头严肃道。/p
白明心点了点头,默默收回了拨弄小石子的手指。/p
白明风直起背,耸了耸肩,敲着自己盘起的大长腿道:“得嘞!您老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p
白令安皱着眉,嘴角抽搐了几下,抬起手掌作势就要拍人,“你再这么不着调地贫,我一巴掌拍扁你!”/p
对于自家哥哥这贫嘴的臭毛病,一旁看戏的白明心默了默,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式儿的,赶明儿要真步入江湖,会不会屁股后头天天追着一串儿好汉要揍他?/p
不过,“一巴掌拍扁你”这话还挺熟悉的啊,白明心翻着眼津津有味地回想着,不是大壮婶的口头禅嘛!老爹倒是把这入乡随俗贯彻得够彻底!/p
“轰隆!轰隆!……轰隆隆!”一阵沉闷持久的巨响不知从何处传来,打断了这场开了许久还没有步入正题的小型会议。/p
山洞里的村民一时间纷乱起来,各自猜测着是哪里传来的声音,靠近山洞口的人家就有汉子起身准备去探察情况。/p
白家一家四口虽然远在山洞深处,在环视一圈后,也不自觉地往洞口处张望。/p
白令安甚至惊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会吧?难道自己天赋异禀,未练神功,便已先俱神力,能隔山打山?不然怎么自己一抬掌,就适时地传来一阵轰隆声……/p
这边白明风和白明心在四处环视时,眼尖地发现贺娇娇手下的白听,一袭黑衣,在异声骤响时,就已身形闪烁,攀着山洞洞顶,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中,高高地略过洞内嘈乱的村民,率先闪出了山洞。/p
兄妹两人微张着嘴,望着白听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处,齐齐流下了羡慕的口水,好想学轻功,已经等不及明天了,现在就想学!/p
打雷下雨也要学!山崩地裂也要学!/p
轰隆声持续了好长一阵子,虽不知外面究竟是什么境况,可不少村民们瞧着山洞无恙,也就暂时放下了心。白令安愣了几秒,收回了自己的大掌,神色莫名地搓了搓,又两手摊开仔细瞧了瞧。/p
“你琢磨什么呢?”祝安青打量着有些不在状态的白令安,好奇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动静不?”/p
“我哪里知道!”白令安摇了摇头,想起了刚才自己那可笑的癔症,又用力甩了甩头,“听这动静不小,别是这山上哪儿塌了吧?”/p
“不会吧!我可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山稳当当的立在这儿百多年了!”祝安青小声惊呼道。/p
“这有啥准儿,还多少年都没下过今年这么大的雨了!”白令安摇摇头,声音压得低低地道:“这山洞暂时不受影响,好歹咱们还有个容身的地方,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情况,你们想想那袋子米……”/p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山!山走了!”白令安话没说完,就听到山洞前半段传来尖利的女子声音,且这声音还越来越近,白明心侧耳细听,这不是二伯娘窦氏的声音嘛!/p
不过,山走了,是啥意思?/p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了!三弟,三弟妹啊!明心乖乖呀!那那那山,走了一大块啊!”/p
窦氏穿过层层围着她询问的村民,喘着粗气奔到了这边一家四口的面前,惊慌嚷道,自上山来就一直病病歪歪的身子,这两日本来刚见好,这会儿瞧着又不好了,苍白的脸色泛着异常的红,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冻的。/p
“怎么回事儿,二嫂,你喘口气,慢慢说!”白令安听到山走了,就立时站了起来,面色凝重道。/p
“是啊!常福媳妇儿,你慢点儿说,说清楚喽!”村长拄着拐棍,也不要旁人的搀扶,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沉声说道。/p
出去探察情况的汉子们都还没回来,此时的窦氏俨然是山洞中唯一一个知道点儿什么的人,于是村民们都眼巴巴瞅着窦氏,白老大和徐氏也在一旁眼瞅着,甚至不敢打断窦氏呼哧呼哧的喘气声。/p
“村长叔啊,从咱们这山洞再往南边走,临着咱们村的那片山,就跟着长着脚似的,都走了!/p
还越走越快,都秃噜下去了!这会儿,这会儿,咱们村儿那房子就算没被水淹了,也得被山埋喽!哇啊啊啊啊……”/p
窦氏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p
“哎呦喂,我那三间青砖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