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凝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擦了擦他脸上的脏东西,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蛋。
“好了,不哭了,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哥哥因为一些事绊住了脚,走不开。这次都怪哥哥不好,没派人来告诉你们一声,一会儿罚这位大哥哥陪你们玩。好不好?”
胥凝轻声柔语的哄着这帮小孩子,将手指向了云清,“这位大哥哥可会武功哦,特别厉害,你们以后就叫他清哥哥,让他教你们武功,好不好?”
一些稍大点的男孩子互相看了看,便纷纷围上了云清,“清哥哥,你教我们武功吧。”
“清哥哥,我们想学武功。”
“清哥哥,学了武功,我们就能保护弟弟妹妹了。”
一双双黑亮黑亮又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全是渴望,直勾勾的盯着云清,将他一身的淡漠化成一潭春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了他和云风的小时候。
“好,哥哥教你们。”云清顺势看了胥凝一眼,轻柔道。
胥凝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小雅,丐叔呢?”
周围的孩子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担忧,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说道:“月哥哥,丐叔不太好,在屋里躺着。”
“怎么不太好了?快带我去看看。”胥凝一听,脸色立变。
胥凝进屋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丐叔,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因为仍在起伏的胸口,都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胥凝坐在床边,从棉被下拿出丐叔的手,三指搭脉,脸色越来越黑,眉头越皱越近,“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小智,怎么没去请大夫来看看?”
小智是孩子中最大的,胥凝看着他脸上是痛苦、无措和无奈,放缓了语气,道:“出了什么事?”
“月哥哥,不是我们不请大夫,是我们没有钱请。这几天,孩子们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家里已经没有米粮和银子了。”
小智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会害怕,会无助,当前面有个人为他撑起一片天时,会委屈,会哭泣,会想要依靠。
“为什么会这样,官府没有按时送补贴来吗?”胥凝问道。
“从上个月开始,官府就没有再给我们送过粮食和银子了。丐叔去找过他们好几次,他们都推说上面没再给了。前几天丐叔又去求他们,最后就被打成这样了。”小智说着,语气中依旧是不消的怒气。
“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欺人太甚。”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双目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和难以平复的心绪。
“云清,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胥凝平复了一下暴躁的心情,冷道。
“五十两。”
“够了,这样,你带着小智去城里买一些米面、肉、蔬菜、瓜果之类的回来,再买些包子馒头给这些孩子垫垫肚子。等下我写两张药方给你,你照方抓药,丐叔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我看还有几个孩子也染了风寒,也得给他们治治。”
风寒?药丸。
“月公子会治病?”云清有些意外,主子也会。
“嗯,会点儿。”胥凝答道,又俯身上前悄声道:“顺便回去告诉云风一声,晚上我不回去了,我怕丐叔和孩子们会发烧,让他们瞒住府里的人。明日一早我们回去。”
“好,我马上中。
云清走了,胥凝也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
“小雅,去烧点水给他们洗洗,怎么一个个弄得跟叫花子似的。”胥凝伸手给几个小的擦了擦脸上的灰。
“好。”小雅是他们中的大姐姐,恩义堂的一切家务都是小雅操持着。
“月哥哥,没有吃的,丐叔也病倒了,智哥哥带着我们去街上乞讨来着,他们说只有涂花了脸,别人才会给我们吃的。”
稚声稚气又认真的声音活像一个小大人,一双眸子透着超越年龄的坚毅,让人何其心疼!
一把将眼前的小不点抱在怀里,泪水在眼里转了几圈又几圈,轻轻的抚着背,轻轻的说着:“好了,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有哥哥在,一定不让你们再饿肚子。哥哥保证。”声音里透着坚绝和温柔。
“嗯,我们相信月哥哥。”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着,露出了灿烂、纯真的笑容。
胥凝觉得这一刻,孩子们的笑,真的好美好美!那么简单、那么快乐!
小雅走进屋里,迈着踏实轻松的步子,“月哥哥,水烧好了。”
“好,大的先帮小的洗,洗完了,我帮你们把把脉,看看有没有生病。”
“好。”
云风和小智赶着马车回来的时候,天边还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没有落下,残留的温度驱散不了胥凝心底渐生的寒意。
“胥姑娘,都办妥了。”
云清将胥凝拉到一边,悄声道,“国公爷和世子爷今夜都去参加成国公府的宴会了,应该不会去静雨阁。其他人没有主子的允许不敢进静雨阁。”
“行,那你去照看着点孩子们,我去煎药。”
一下一下的摇着蒲扇,上窜的火苗遇风而长,药罐内‘咕咕’的响着,胥凝呆呆的神情,似乎在沉思着,对于这群孩子,得作长远打算了,云灼华,你有办法对不对?毕竟我……
容王府
“主子,那位女子和云小姐的一名暗卫去了城外的恩义堂。属下回城之时,他们仍在恩义堂,看势今夜不打算回国公府了。”跟踪了一天的夜筝在日落时回到了容王府,禀报道。
“恩义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