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没来由地一阵轻颤,抚着发冷的藕臂,无奈抬眼迎视陆淮,索然无味地说道:“救你家姑爷。”
救姑爷就救姑爷,为什么自家姑娘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难道是心中不愿?
陆淮求救的眼神瞟向一旁松了口气的立秋,偏头不解地以眼神询问着:这是该不该尽力营救?
看懂了陆淮胶着的不确定,颜娧不禁扬起浅笑应道:“救,得救,不能祸害了其他人。”
立秋猛地一愣,尴尬神色浮上了眼底,光想到姑爷花了近十年,只为等待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才盼得婚期进入请期。
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姑娘自觉祸害了谁?
换她家姑娘等承熙十年?
猛地一颤,立秋也不自主地摇头,暗咐:不可!不可!
不由得扬着歉然苦笑道,“姑爷虽然惹得姑娘不快,人还是得救的。”
“呃——”陆淮怎么说也是个成过亲的,夫妻吵架谁能介入?
忙不迭地频频颔首,心里清楚着,把人救了就对了!
……
戏秘盒的迁移过程,落实了颜娧猜想。
尤其见到缩小版的湘辉阵被完整送上马车瞬间,完全可以说明梁王有多不待见老皇帝。
透过京城赌坊弄来了几套军装,一行人无声无息地偷偷尾随在冗长浩荡的护卫里,几日徒步疾行下来也接近晓夷大泽的范围内。
炎夏午后雷雨歇,连峰山脉染上水色郁郁葱葱,林间草木葱茏,叶梢雨露随风轻摆飘落,虹霓清透若隐若现。
在踏入晓夷大泽范围内的瞬间,颜娧耳畔忽地传来一阵心急的呼喊声。
“丫头!小心。”
一身重甲的颜娧惊愕地停下脚步,盔帽遮掩了大半视线,无法立即看清周遭事态,能认出那焦急的嗓音正是已消失了几个月的厉耀。
催动内息,试图以异能看清周遭,来回巡视几圈无果,不由得敛眉,只得佯装若无其事继续前行。
大军持续前行,没有任何推迟,立秋也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察觉了异常缓下脚步,轻声凝眉问道:“怎么了?”
颜娧清楚她的停駐惹了立秋的担忧,唇边勾勒了些许弧度道:“我听到皇祖父喊我小心。”
“怎么可能?”立秋也清楚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几个月,如何会在这荒山野岭再次出现?
走在前头的陆淮时不时回头看着两人,颜娧只得给了个笃定的颔首示意,以免俩人的落单引来太多人注意。
请舒赫带着回春借梅珍堡漕运返回晓夷城,此行没有带上高手,自然是愈低调愈好,只盼能有机会接近戏秘盒,先为厉耀拔除湘辉阵的影响为好。
“我也觉得奇怪,皇祖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人影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可是认真地找了一下,又没有任何踪迹。”
颜娧不放弃地又找了一回,再次抬眼的瞬间,一阵刺眼的金色光芒穿透林荫而来,在光芒接触到前不急不徐地退了三步之远,地上缓缓映着灼烧过的痕迹。
“小心!”
被这么一声叫喊,立秋也跟着退了几步,无法置信地侧蹲在地,检视着地上不合理的烧灼印记。
大雨初歇,湿气浓重,怎可能在地上烧灼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焦洞?脑中不停地转动着相关的线索,期望能找出这东西的来由。
看着光影骤然消失,颜娧心里顿了顿,涌上一股烦闷,不禁直觉这道光影,有着如同请君入瓮的意味,也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测。
越城对厉耀真有禁制!
那道光影明显冲着她来,还是在她收到厉耀警告后才随着微风洒落,再次定睛细细察看周围林木景致,直觉那林间随风旋落的绿叶,似乎也透着一丝诡异。
拾起遭到光影灼伤的绿叶,抓着叶梗在掌中轻轻转动,她上前触摸面前树身,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
面前的树竟不是树?原以为应该是几株两人环抱的老树的树身,溢散着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与浅浅幽香,上头有着深浅不一的整齐刻痕,看似卦象?
讶异地赶紧收回葇荑,死死咬着唇瓣拧着面前明显老树,竟如同有了生命般,看似欢愉地跃动着枝叶朝颜娧靠近。
察觉不对的立秋拦在颜娧身前,深怕有个什么万一,没承想一退再退倒退无可退之际,两人身后不知何时也围满了参天老树。
“糟了!”立秋抓着颜娧身影轻点枝叶,試图离开老树圈围的范围,毫无准备地猛地遭到老树枝枒一挥。
没有心里准备的立秋,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倒卧在泥泞之上,也没忘再次提气想借力送走主子。
颜娧看着周遭老树不由得顿了顿,虽然心中也没有几分安稳,仍不忘轻拍立秋皓腕,安慰焦心不已的眸光。
都亲眼看着立秋受了一回苦头,她怎可能再照着原有方式离开?难道等着被用同样方法伺候而倒卧在地?
“是玉间林。”抹去唇瓣血痕,立秋扼腕地紧握拳头,难掩愤怒之色地怀疑问道,“我们居然走进神国陵寝?”
难道梁王此行本就打算来到此地?东越之人谁不知晓,生人不得涉足神国陵寝?擅闯者只有喂养满地玉间林啊!
“看样子是。”再怎么不相信也已成了定局,颜娧看着宛若有了生命般的老树,妖娆身姿随风起舞,不禁摇头叹道:“梁王估计连我们什么时候尾随在后都清楚的!”
这般不着痕迹地将她们带入神国陵寝所谓何事?
难道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