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露倒不是不紧张,只是觉得江晚沉难免有些小题大作了,便有意想逗他一下,俏皮的道了句:“我们之间还用添油加醋啊?”
江晚沉叹气道:“是不用添油加醋了,许是我太心急了,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其实我们两的事,只要认真推敲一下倒也瞒不住什么,如今我只能将矛头引到别人那里才能护你周全。”
知露瞧他这般严肃,便知道不是说的玩笑话,也摆正了自己态度问道:“怎么将矛头引向旁人?同别人谈情说爱?”
“倒不至于,略显亲密一些就行了。”
略显亲密一些...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能让知露满意,反倒让她开始脑补情景。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知露越发烦躁了,不耐烦的蹬了几下腿:“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多久啊?我还要这般见不得人多久啊!”
江晚沉的细嫩白皙的手突然抚上了知露的脸庞,而后目光定在了知露脸上:“我知晓委屈你了,你当的起这世间所有最好的,我却要带着你躲躲藏藏,我真该带兵去边疆打几年的仗,好让自己有些个底气,堵得住悠悠众口。讲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怕我去了战场……见不到你…时间久了我会受不了……我也怕死在那,永永远远的见不着你。以前我从未有过这般顾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他们的算计。如今倒像是有了软肋,知道怕了。”
原本有些怨的知露,这会儿便也什么都消了,温言软语的道:“我晓得了,若是见不得你...我...我心里也不舒坦的。”
刚才还闹得不休的两人这会儿倒是互诉衷肠了起来,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和美场景。
江晚沉攥着知露的手,没忍耐住困意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眼泪都逼了出来。知露见他这疲惫模样,心里也生出心疼来:“你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你快些歇息吧!晚上定给你做一桌子好菜。”知露说着就起身就走,免得自己留在这儿打扰他歇息。江晚沉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声音慵懒的道:“我念了你这么些日子,回来你又囫囵同我闹了一通,好不容易能静下来看看你,你现在却又要走了,真是好狠的心。”
知露被他说的有些愧疚了,便坐回了椅子上:“那我不走了,你去床上躺着睡会,待你睡熟了我再离开。”
江晚沉没能摆脱他那副轻佻人设,用手指勾了一下知露下巴,调戏道:“美人在侧叫我如何安睡?岂不辜负?”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到底想如何?”知露显了些泼辣劲,拽着江晚沉就往床榻去。走到床榻边,更是一把将他推到床上,插着腰叫嚷道:“速度把鞋脱了,自己将被子盖好莫再叽叽歪歪,否则本姑娘拿抹布堵了你嘴。”
江晚沉哑然失笑,老老实实的将靴子褪下,整齐的放在一边而后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好。
这些个日子,天已经回暖了,可知露依旧怕他凉着,给他掖了掖被角,而后将椅子搬到床榻前:“你且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江晚沉将一只胳膊伸出了被子,对着知露虚抬着。知露将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中,江晚沉的手指顺着知露的指头缝逐个归位,转眼十指相扣。知露坐在椅子上,用另一只手在其胸口处位置,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轻拍着。
江晚沉的眼睛逐渐被困意渲染,马上就要合住眼帘却在合上的一瞬间再次睁开盯着知露看了看。
知露嗔了他一眼:“我不会跑,快睡!”
江晚沉咧嘴一笑:“不是怕你跑了,只是突然看不见你,会有点不甘心。”
知露既觉得这情话麻皮子,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可这样肉麻的情话不怼上一句那可就太可惜了。
“有什么不甘心的,你若是不睡弄到最后落得一个猝死的下场那就甘心了?”
江晚沉无言以对,更觉得胸口被堵的发涨,心道一句“没情调的”后便闭上眼睛,免得真如那小乌鸦嘴说的“猝死”。
知露见江晚沉闭上了眼睛,便没再讲话继续为他拍着胸口。没过多会儿江晚沉就睡熟了,知露看他这闭眼就着的模样就猜的到他究竟有多么困倦,刚刚还咬着牙硬撑着不睡也不知图的什么。
又过了一会知露想将手从江晚沉的手中抽出来,却没能抽动。
她微微使了些力气
还是没能抽动。
就在她想使大力气的时候,江晚沉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知露又怕吵醒了他,只能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抱到怀里,一根一根慢慢的拨开。可是她刚拨开一根想去拨下一根的时候拨开的那根手指又自动合上了,来回了几次知露觉得江晚沉根本没睡着,在故意戏弄她。
“你耍我是不是?”知露猛的将手抽出站起来质问江晚沉。
江晚沉没有睁眼,声音略带沙哑的说:“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敢睡熟过,谁知道会不会就这么睡梦中死了呢,你略微一动我就醒了罢了,没有戏耍你的意思。”
知露又开始心疼江晚沉了,她共情能力本就强,在加上眼前人又是她的心上人。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主动握住江晚沉的手道:“你睡吧!我不走了。”
江晚沉的嘴角勾起弧度,手指磨蹭了一下知露的手背,接着睡了去。
知露想到江晚沉之前就说过,喜欢她家的氛围。从前她只当江晚沉这些话是戏耍她的言辞,如今看来,也许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安稳日子才是他想得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