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上前将银票强塞给她,满脸的不耐之色,苏沁阳没再拒绝,拿着银票走出房门。
一眼看见负手而立的容湛,她目光一动,身子僵了僵。
触及到他寒凉的视线,她慌忙垂下眼睑,恭敬地行礼:“七王爷。”
容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苏沁阳不敢再停留,拿起伞疾步消失在雨幕中。
片刻后,沈千夏拂袖转身出门,“望月,将被褥床单枕头全都换了。”
望月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其实不用她吩咐,也知道自家小姐脾性。
夹着雨丝的风拂面,湿润而凉凉的。
沈千夏瞧着容湛还未离开,心底的怒火消散一大半,“你是在这看戏吗?”
容湛邪肆一笑,“沈家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我家王妃铁石心肠,这戏倒是还看得下去。”
她嗔怒地睨了他一眼,“你也被她的柔弱外表所迷惑?莫非男人都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看着需要保护的女子?”
容湛轻轻一笑,“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十分清楚。”
“油嘴滑舌。”
“我是说正经的。”
她撇开脸不看他深邃深情的视线,抬头望着细密的雨丝,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时分。
“我的王妃不需要随意心软。”
他温润的声音徐徐响起,一字一句敲击写她的心房,心尖不由得颤了颤。
她浅浅笑了笑,是啊,何必再随意心软,那不过是给人得寸进尺的机会罢了。
他总是能将话说到她心坎上,恰到好处,如醉人西风,令她心神扰乱。
不动心都难。
沈千夏正欲开口,他薄唇轻启,“你这是打算给我下逐客令了?”
她讪笑了一下。
自己有说什么吗?怎么他都知道?
她好笑地看着他,“既然你都知道,那就省得我再开口了。”
容湛轻叹一声,“你也进屋早点睡。”
沈千夏点头说好。
他勾了勾唇,“看来你这半夜不睡的习惯,只能我以后手把手的调教你改过来了。”
沈千夏抬脚朝他踩去,“你又开始疯言疯语了。”
容湛俊逸绝伦的脸上,邪妄更甚,也不挪开步子,任由她踩住。
他觉得,言语上占两句便宜,能让她瞬间抛却还未散去的阴霾,倒是一举两得。
至少她再也没有像在允阳客栈中那次一样愠怒。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也有那么丁点在意他的?
望月已经重新换下一整套床品,准备出门时,便听见两人的笑声。
她的脚步顿住,觉得这样的场景若是去打扰,会心生罪恶感的。
于是闲着的她,拿着鸡毛掸子开始百无聊赖地打扫。
闲聊几句后,容湛不舍地离开。
过了片刻,沈千夏进屋,望月轻咳一声,打趣道:“小姐昨夜在寿宁宫住了一晚,是否乐不思蜀了?”
沈千夏捏了下她的脸,“你去了栖凤楼?”
望月点头,仍然觉得有点后怕,“我当时紧张啊,不知道那人模人样的太子究竟会做什么,到了栖凤楼看到凤老板淡定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淡定?
沈千夏笑了笑,她倒是有点算错他了,还想着这一世能另辟康庄大道护他平安。
种种迹象看来,似乎还有那么点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