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沈千夏很快便释然。
她话锋一转,浅笑着继续问他:“郑叔是你的人吧?”
司徒澈端坐在座椅上,视线始终在她脸庞,她的笑似乎总是能瞬间治愈自己的心疾。
他低笑出声,轻声问:“为何不觉得他是容湛的人?他神通广大,什么人都有结识。”
“他的人不会对我隐瞒身份,郑叔就不一样了,用最低调的手腕做着最高调的事情。”
其实她想说,正如司徒澈一般,总是出其不意,身份低调神秘,可做的每件事都让人惊叹。
司徒澈微眯着双瞳,调侃道:“能让你这般夸奖的人好像不多,这该是他的荣幸?”
“你可是谦虚了,能让北越忌惮的除了容湛,也就只有你了。”
沈千夏慵懒地靠着,听着窗外车轱辘压着雪地的声音,伴着呼啸的寒风,心莫名的安定。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而这冰天雪地似乎还看不到尽头。
司徒澈将桌上的炉子点燃,开始慢条斯理地开始煮茶:“你有吃的没?我肚子饿了。”
“有。”沈千夏连忙起身,从包袱中拿出望月准备的干粮与小吃。
“热茶配冷食吗?只能将就点吃了。”她笑着在他对面落座,将东西放在桌上,又将碗筷摆好。
司徒澈抬眸,“我可以将就,你不可以。”
话落,他将小吃用碟子装好,然后放在炉子边,一时间,茶香伴着馥郁的食物香气充溢在整个马车里。
沈千夏双手托着腮,望着他的一举一动,难得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做这些,竟看得挪不开眼睛。
片刻后,司徒澈先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轻轻放至她面前;“先喝杯热茶暖和下身子,你还是不能有侥幸心思,别太依赖洛老头的药。”
她去药王谷的事,他都知悉,真是与容湛一样,洞察人心的本事大得很。
她双手捧着茶盏,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掌心是茶的热度,迅速蔓延全身。
沈千夏微垂着眼睑,眼眶隐隐泛着酸涩,心中有万语千言,却都随着这袅袅青烟消散。
最终,她只能将其压在心底。
司徒澈将热好的小吃推到她面前:“可以吃了。”
沈千夏瞅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下,雪地里透着淡淡的荧光。
看样子短时间内还寻不到落脚的地方。
“要不找个避风的地方,生堆火休息一会,望月和郑叔想必也是饥寒交迫了。”
“好。”司徒澈没有犹豫地回她,“你可有准备柴火?”
沈千夏嗯了一声:“来之前有考虑这段路是整个路程最艰难的,特意让望月备了些柴火和御寒物资,还有些吃可以烤着吃的东西。”
“在野外生存,你经验很足。”
司徒澈敛下略微迷蒙的眸子,音色有点细不可察的颤抖,心口忽而揪心地疼。
若不是经常如此,怎么会如此娴熟?
沈千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只是很普通的事情。”
司徒澈抬眸,温柔一笑,对他而言却是极不普通。
她承受的苦,他都心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