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夜的语气阴冷而暴戾。
沈千夏心下一紧,容夜倾其所有地要见她,定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司徒澈说回允阳一趟,待她大婚时再来上京。
容湛正忙着大婚事宜,还得稳定宫中的恐慌情绪,只怕也是分不得身。
那自己一时半会是很难逃开了。
容夜似乎很满意她此时的反应:“沈千夏,七皇叔肯定是不能来救你了,知道为什么吗?”
沈千夏冷冷勾唇:“若你不是趁虚而入,你还不一定是我对手,这么嚣张做什么?”
容夜被她的话气得噎了噎,沉着眸子继续恶狠狠地说:“本宫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过程那些都不重要也不在乎,至于趁虚而入,有句话不是说兵不厌诈吗?”
将阴险狡诈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么理所当然,沈千夏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跟他废话。
手中的剑拔出,淡睨着他:“看样子只能剑下见真章了?”
容夜不慌不忙,笑道:“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不急。”
沈千夏蹙眉。
他仰起脸望着夜穹,阴沉沉地说:“皇祖母在宫中抱恙,七皇叔心急如焚地进了宫,短时间是管不到你了,他的所有隐卫对付我那些武士都应接不暇呢。”
“沈千夏,你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啊,他一听说自己的母后有事,就瞬间慌神了。”
沈千夏顿了顿,拢着秀眉:“容夜,你连自己的皇祖母都利用,真是可耻。”
容夜不怒反笑,朝她走近两步,低头紧紧盯着她:“呵呵,皇祖母?”
他轻声问:“那些传言你也听到了?本宫告诉你,那都是真的。”
沈千夏握紧手中的剑,尽量让自己冷静,此时的容夜,看上去似乎在很平静的说话,可是神态已近癫狂。
他将如此机密的事说给她听,这意味着什么?沈千夏心中明朗。
太后手中大概还有让容夜忌惮的东西,容湛才会如此紧张。
沈千夏深吸一口气,趁他分神的片刻,踮起脚尖就打算用轻功先离开这里。
容夜目光一沉,紧紧跟上,眼神像是发现猎物一样。
“沈千夏,你以为能跑得了吗?”
她知道,还真的是跑不脱了?
虚浮地落在地上,她眸光一冷,自己还是低估了清云公主。
她情真意切地说那些话时,已经对她用了化功散,此时清云公主自己应该也一起中毒了吧。
她若不是怕不好对容夜交差,不得已而为之。
那就是太会演了。
可是,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了解,清云公主似乎都不是那种虚伪演戏的人。
沈千夏此时没空理会这些,容夜已经在她身前落下。
“本宫说过,你今夜是逃不掉的,你以为本宫费尽心思,所有人倾巢而出分工协作,是那么不堪一击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底闪着暗流。
沈千夏心底腾起一丝慌乱,容夜此时不趁明帝昏迷策划登基的事,而是把重心放在容湛身上,果然心思够深沉。
莫非到现在,他还相信凤命能给他带来转机。
思及此,沈千夏有种不详的预感,已经能猜测到容夜想做什么。
一阵头晕目眩后,容夜抓住她的手臂,冷森森地说:“本宫除了清云,不屑碰其他任何女子,唯有你是例外。”
“沈千夏,能让七皇叔疯魔的情形,大概就只有你了吧,即将入门的妻子与其他男子有染,那该是多痛苦的事!”
沈千夏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再说什么。
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叨叨着,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怪在别人头上。
阵阵狂风过后,豆大的雨点洒了下来。
寿宁宫内,气氛很是压抑。
容湛疾步踏入大殿,采青连忙上前:“王爷,您来了。”
容湛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采青垂眸道:“傍晚时,太子忽然派很多禁军镇守寿宁宫,说这几日怕皇宫不太平,特来保护太后娘娘。”
容湛冷哼:“母后何时需要他来保护?他惦记的恐怕是先皇遗诏吧。”
采青说道:“奴婢猜测也是,当年先皇陛下对太后娘娘情深义重,太子大概是觉得有什么留在了寿宁宫。”
容湛眉目紧拢,沉声说:“是他以为吗?还是母后故意如此。”
采青错愕地抬眸,欲言又止一番,终是向他坦白:“回王爷的话,确实是太后娘娘故意所为,奴婢心想,她也是替您着想,才有所隐瞒。”
“太后娘娘说,您好不容易准备娶妻,她不能耽误您的好事,分散点注意力总是要好些的。”
容湛扯了扯眼皮。
母后何其精明之人,竟然为了让他安心成亲,想转移容夜的注意力。
内心漾开几分动容,他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语气也柔和些许。
“母后这样做,无非是将容夜逼得倾尽全力…”
不对,容夜逼宫已经是箭在弦上,他怎么还会在意先皇说什么?
他大动干戈地挟持太后,看似怕身份被天下人知晓,其实他已不在乎他人看法。
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不能堵住各方面而来的汹涌。
容湛眉心倏地一跳,话语顿住。
采青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容湛心口突突跳着:“守着母后,万不得已之下,从密道出宫,会有人接应。”
容夜将所有禁军和东宫暗卫都安排在了皇宫,将杀人傀儡放到城里,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