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方格桌布上摆着擦拭光洁的瓷瓶,内里装着一株开的正盛的白蔷薇。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洒下一束朦胧的光映照在铺好的病床上。
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
轮椅上的恬静少女身穿鹅黄连衣裙。
那带着病容的苍白俏脸略显疲惫,却难掩她那精致出众的五官。
纤长浓密的睫垂下淡淡阴翳,将空洞无神的双眸温柔掩藏,奶金色天然卷的发蓬松而柔顺,垂至她纤瘦的腰后。
再加上这身体弱不禁风。
就像是极其易碎需要呵护的瓷娃娃。
在花知雪的意识坠入深渊后。
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就成了这坐在轮椅上的孱弱少女。
牡丹说她情劫未渡不能回天界,西帝觉得是给她的历练还不够。
为了让她体验一回患难见真情,西帝又把她给丢到管辖的小世界之一去了。
花知雪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失神,就像是麻木了般空荡荡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平白让她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开局……
一上来就地狱难度。
不过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起码她感觉到自己的仙力还可以用。
“吱呀——”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
特地放缓下来的稳健脚步,伴随着男人沉稳的声音而来,如同春日的微风般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
“仙儿,我来接你了。”
花知雪下意识的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
来人西装革履,犹如与生俱来的矜贵自持。擦拭锃亮的黑皮鞋落入她的视野,临近而来的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高贵而淡雅。
一如他本人。
那一双深邃的眸落在她身上的,有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愧疚。
“……嗯。”
花知雪张唇正想说什么。
只是喉间灼烧般的干涩痛感只能让她发出这样一个单调的音节。带有少女娇憨的闷闷鼻音,如同裹了糖衣粉饰。
他将倒好的一杯水放入吸管。
然后蹲下身来递到她面前。
花知雪便顺势咬向吸管喝起水来,也不忘在这时悄悄打量着这似有心事的男人。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左右,样貌也同样出众,只是他那一身淬炼得沉稳冷静的从容气质就足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似是察觉到她那懵懂的眼神。
叹息一声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无奈又宠溺道,“我是南谨时,你小时候总爱跟在我身后喊谨时哥哥。”
南谨时。
花知雪微怔,从她的古早的记忆里扒拉出,这是她很久很久以前看的一篇踩满雷点的虐文男主。
男主的白月光体弱多病。
后来一场车祸夺走了她的双腿,哪怕她有痊愈的希望。
可从那以后她就高烧不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让本就体弱的她在末世来临前就撒手人寰了。
没能好好照顾她一直都是男主心里的痛。
男主忘不掉白月光。
也因为一次偶然他遇见了回国的女主,也就是白月光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可是因为男主三番五次的救了她。
女主在一次次危机中也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男主,就提出了当白月光替身的请求。
这两人一次又一次拉拉扯扯。
直到最后男主直面了自己的心意,女主带球跑归来后这才快乐大结局。
“仙儿,叔叔阿姨过段时间会带你姐姐一起回来。”
南谨时推着轮椅带着她离开病房,花知雪看着周围忙碌的护士和医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父母应该是去接她姐姐回国了。
末世来临前。
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高烧。
在末世来临后,这些高烧的人要么觉醒出异能,要么就成丧尸或者是体质好一些的普通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后者,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觉醒出异能。
男主的白月光没有熬到末世来临。
就因为高烧不断导致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遗憾离世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男主现在应该也是在发烧才对。
只不过这人跟铁打的似的。
该上班还是上班,和个没事人一样。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犹豫半响,花知雪还是尝试着和南谨时搭话了。不为别的,末世就是在女主回来之后才开始的。
“本来是一个星期后,现在可能会提前回来看你,这段期间叔叔阿姨让你住我这里。”
南谨时似是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她就丧失了所有的记忆谁也不认识,再加上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发烧,她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她的父亲去国外接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回来。
生活了那么久的家庭忽然纳入一个人,换作谁一时间都难以接受吧。
而她自己也在这段时间里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南谨时和花知雪各怀心事。
“回家了想吃什么记得和我说。”
南谨时不怎么费力就将她搬到了车上,而他自己则是拉开前面的门坐上驾驶座。
“好。”
花知雪颔首应了一声,她看着窗外脚步匆匆忙碌的人们有些发愁。
也因为发着烧。
她脑袋晕乎乎的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喉咙干涩又难受,再加上身体的无力虚脱感,让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这身体别说是在末世了。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