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的暗卫们许久都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墙头了,就是院子里被沈若婳踩秃的草地也在一场场秋雨中重新绿了起来。
倒是他们的三殿下,来后花园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盯着那围墙看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殿下,你要是想见沈小姐,就上门去找她,总等着她来找你怎么行。”
阿离在旁边劝着,自家殿下好像对那个沈小姐越来越上心了。
傅禹修看着那面围墙若有所思,是啊,总是她翻越障碍走向自己,自己也应该主动一些才行。
忍受着教习嬷嬷的说教,沈若婳也是等了好久才寻到机会打算去看看小哑巴。
“小姐,咱们府中的人参燕窝都快被你搬空了,什么人需要这么多药材啊?”
青竹看着她又在库房中挑挑拣拣,又是要大手笔的架势。
“哎呀,好东西当然是要用在需要的人身上了,沈家又不缺这些,难道你想生场病帮我消耗一下。”
青竹白眼,自从小姐认识了那个什么小哑巴,将军府多年没有什么支出的库房就跟流水似的哗哗直往外丢银子。
不过还没出门呢,将军府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成安侯家的小姐。”
管家前来通报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想起这几天都城中因为小姐又闹出的风言风语,觉得有必要还是提醒一下,“成安侯在容妃娘娘去世之后一直对三殿下照顾有加,坊间盛传两人已有婚约。”
沈若婳的手一顿,终于还是缩了回来,眼里难言的情绪明灭起伏,还是下了决定,“去见见。”
走出两步又停住,问管家:“那几个教习嬷嬷呢?”
管家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在前厅呢,都派人盯着的,小姐放心。”
远远就看见站在花厅中的娇美身影,那天在宫宴上没来得及细看,都觉得长得不俗,今天沈若婳可算是能看清楚这个傅禹修的青梅竹马。
在沈若婳大摇大摆盯着章媛看的时候,章媛何尝不是在打量着她,只是她的目光此时更多地是带着敌意。
沈若婳笑,像个男子一样拱手行礼,然后往后一让:“章小姐,请。”
章媛眼角跳了跳,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她早听闻这个沈若婳来自野蛮之地,行事举止粗鄙不堪,在都城更是做些欺男霸女之事
如今看她这样的举止行为就不是一个世家小姐该有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市井混混的做派,看来自己今天真是没来错。
在成安侯大小姐眼中欺男霸女总无恶不作的草包沈若婳,此时已经自己先坐下,笑盈盈地替章媛倒茶呢,一抬头,却发现章媛还在盯着自己,忍不住皱眉。
“我说章小姐,你今天不会就是来这里和我对视的吧,这看也看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章媛定了定心神,才开口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那我就直说了,沈小姐,身为女子,我同情将军府和你的遭遇,你一个人支撑沈家很不容易,但三殿下已经身染重疾,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根本禁不起你的这般折腾,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招惹他。”
沈若婳认真听她说完,然后笑了笑,抬头问道:“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是为傅禹修鸣不平,还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了,但这话还是让章媛感到了挑衅,忍不住就反唇相讥起来:“我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多年相互扶持早已胜似亲人,倒是沈小姐你这种人,在都城无恶不作,自己声名狼藉还不够,随随便便就想坏殿下名声,真叫人无耻!”
沈若婳扣下茶杯,这章小姐对自己成见颇深,没办法聊下去了。
“是,那天的事是我拉了你如意郎君来当挡箭牌,但是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都说了我这种人,对,我沈若婳就是无恶不作,玩弄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公子小姐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你觉得无耻那是你没见识。”
瞥到廊柱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沈若婳的声音更是扬高了几分。
“三皇子?笑话,不过一个拿来就用的挡箭牌,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皇子身份,我会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无权无势的皇子而已,要不是他上赶着往将军府贴,本小姐只怕是连傅禹修是谁都记不得。”
章媛已经被沈若婳的礼仪熏陶的她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正打算组织语言再和她理论,身后却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
“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傅禹修正站在大门照壁前,不过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若婳,靠旁边阿离支撑着连身形都踉跄的。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沈若婳的脑子翁的一下就炸开了。
站起来,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发出一点半点的声音。
倒是章媛早已快步冲上将人扶住,满脸的担心焦急:“殿下你怎么了?没事吧,咱们走,先回去”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将军府大门口,沈若婳始终呆呆地站着,脑中来来回回滚动的全是刚才傅禹修那震惊而又受伤的眼神,这下,他该有多恨自己啊
“这些话都是沈若婳亲口说的?”
姜皇后听着几个教习嬷嬷的从将军府带回来的情报,顿时喜笑颜开,看向旁边的皇帝,“陛下,臣妾就说那沈家丫头不过是拉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