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
趴在傅禹修胸口上的沈若婳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微弱的声响,可不就是傅禹修的声音嘛。
慌忙搽干净眼泪,“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婳婳。”
傅禹修却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一样,不断地重复着。
“不会说也别勉强,太医说你旧疾复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傅禹修想了想,那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恍如隔世,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和冰冷的话依旧深深地映在脑海里。
是放在那杯他亲手给自己倒的茶水里吧,他就那样恨自己,巴不得置自己于死地,只是这样的事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出宫以来,身边的暗杀数不胜数,如果不是府中的暗卫足够多,自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面对沈若婳关心的眼神,傅禹修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抬手抹干净她脸上的泪痕。
“我我没事。”
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沈若婳的眼泪更加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不争气了。
“你会说话了,真好,真好。”
两人相视而笑,傅禹修抬手将她按在怀里,此刻在心底,早就萌芽的想法正在一点点茁壮起来。
“对了”
傅禹修想说什么,但是好像依旧不适应说话,只能再拿过炭笔在木牌上写着:“我这里有一个药方,是之前一个云游四海的方士给我的,据说也许能治我的病,只是风险极大,你按照上面抓药吧,咱们赌一把。”
沈若婳看着他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药方,看起来已经被拿出来琢磨过很多次了,边缘都起了绒毛。
“这能行吗?”
沈若婳不想冒险。
傅禹修虚弱地笑笑,继续写着:“试试吧,我真的受够了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出了意外,有你陪在身边,也没什么遗憾了。”
沈若婳努力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将军府就来了不速之客。
沈若婳看着来势汹汹的章媛和成安侯,有些疲惫无奈。
“你竟然要给他喝这种不能确定的汤药,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章媛急的团团转,她一早听到沈若婳要剑走偏锋,要喂傅禹修喝什么风险极大的救心汤,这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阻止。
沈若婳丝毫不退让,“这次他的病情复杂,现在已经气血郁结,活活疼了这么多天,根本不能再拖了。”
坐在一边的成安侯不怒自威,更是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沈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要是殿下有个万一,你担得起吗?
还有,要不是因为你,殿下怎么会承受这些无妄之灾!现在竟然还想不顾他的死活用猛药,你这是想谋害!”
沈若婳是什么人,对这种话根本毫不在意,只是让旁边的太医院首再上前查看熬好的药。
太医拿起来闻了闻,点点头:“沈小姐,这确实是效果极佳的救心汤,喂殿下喝下也许有奇效也说不定。”
沈若婳看了看身后的傅禹修,点点头,不过却是自己先端过汤药抿了一口。
“小姐!你竟然试药!”
青竹再夺已经来不及,沈若婳早就把那汤药咽下去了。
“没关系。”
沈若婳摆摆手,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坐到了傅禹修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从早上起就开始昏迷不醒了,如果再找不到办法,他很可能就在这样的睡梦中离开。
章媛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极了,凭什么,为什么?守在殿下身边的人分明应该是自己!
半个时辰过去,沈若婳的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看来这汤药可以试一试,端起碗,一勺子一勺子喂傅禹修喝下去。
“如果有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一力承担。”沈若婳打断章媛的话,这是傅禹修的愿望,与其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还不如就这样放手一搏。
汤药被沈若婳一滴不剩地全喂给了傅禹修喝下,然后又仔细帮她搽干净嘴角,握着他的手紧张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皇宫某处,宣帝也正紧张地等待着。
“陛下放心,皇后那毒无色无味,早已经被掺杂进安神香中,与沈若婳喂下去的药互为药引,单独查看根本无毒,没人会察觉的。”
宣帝双手成拱搭在鼻梁上,叹了口气:“事发之后,你紧闭宫门再去宣旨,谨防皇后太子一党作乱。”
张钊单膝跪地,拱手点头:“末将已经按陛下的旨意密信各大臣,等拿住了太子,证据就会被立马搬上朝堂,臣会在宫外亲自统领五军助陛下成事。”
张钊又再次确认了一遍:“陛下当真要这么对待太子吗?皇后娘娘这些年可没少在朝中经营,恐怕会引来大动荡的。”
宣帝冷冷看了他一眼,张钊知道自己多话了,但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撼,借皇后的手除掉三皇子尚且能理解,毕竟三皇子的身世总是陛下的一块心病,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这么对待太子。
“你不明白,朕就给你说说,免得办起事来犹犹豫豫。”
宣帝似乎也有些想要倾诉,或者说,他也想说服自己。
“太子本来在接管将军府这件事上占尽先机,却优柔寡断,始终不肯对沈若婳下杀手,妄图讨一个女人的欢心,结果呢?沈若婳选了那个野种,将军府选了二皇子,他一样都没占着,朕真是失望至极!”
再次仰天叹气,这已经是宣帝今天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