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时地利人和(1/2)

对周身炽热的目光柳沐自动忽略，他的目标是州长官家的闺女——海潇，通过她骗取海明的信任。据池颖的说法，她每日都会到城墙边听说书。

海潇在人群中不算难认，与芩州姑娘一样。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高挺的鼻梁配上如海水般带有流光的眼眸。只是多几分养在闺中的拘谨，缺少芩州女子特有的飒爽。

“这位姑娘，近日要小心。”柳沐长着实欺骗人，严肃起来还真让人觉得事情确实如他所说。

海潇左右环顾确认后，才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她退出人群，到无人经过的布满孔洞的石头路上，并让侍女别跟来。柳沐快步跟上，听她想跟自己说什么。

“我一直很小心，阿爹说会有人接近我骗取信任。”海潇并不像他所想的是被保护良好的闺中小姐，对柳沐的套路推地得心应手，“你是王室的人吗？”

“看爷像吗？”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柳沐露出自己吊儿郎当的姿态，从袖口掏了瓜子磕。

“或许不是，王室不会用不守规矩的人。”瞧他的样确实不会被王室看上，毕竟有损形象，但尹小姐口中的国相可不看重这些，“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不动海家，我就会帮你们。”

柳沐在她说出王室之时，以为要花不少时间谋取她的信任。她变挂快得简直离谱，叫人心生怀疑。

“拜托海姑娘了，但若没看到我想要的结果”柳沐摸上袖中的匕首，和气地笑道，“今夜你就可以替海州官选陵土了，当然还有你自己的。”

海潇清楚柳沐不是吓唬她，而是他们真的会这样做。不听话的人，自然会作为标榜罚给其他人看。

“于我而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接过柳沐递来的信封，给了他海家的态度。

海潇与柳沐分别，携侍女走出不到几里又被巷道中等候的尹贝拦下。

“她的人找上你了？”尹贝所指显然是城外的池颖，“池国相的野心不小，你可要注意些，别像尹家成为她手中任意操纵的棋子。”

“待在圣殿手下一样是棋子，尹家还是不要想着两边讨好。”海潇不喜池颖不择手段的作风，但更容不得尹贝这种阳奉阴违的人。径直略过她时，还不忘刺几句，“一脚一只船，当心劈叉。”

尹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心里直啐她。跟池颖一样眼睛长头顶，也不照照镜子了解一下自己是什么货色！

当夜三更天，芩州府衙里传出明日将有正义从天而降，消灭攻往城门的恶徒。这说法来源于海潇的梦，当地的居民却深信不疑。

原因无他，夜里未关城门之时来了位占星师，竟然连潮起潮落的时间都给他算得清清楚楚。有的人不信，找他占星试探，没想到柳沐真能凭星象看出自己从前遇到过海灾。

他说芩州有难，但好在有天命所选之人会带来启示，请他们耐心等待。

谁知这一等，还真就等到了海姑娘的预示梦。

真乃神人也！

府衙内灯火通明，海明沉着脸在屋内踱步，他的夫人垂着头叹气，而大厅中央跪着的正是与柳沐接头的海潇。她的侍女正用沾湿的帕子，小心地擦拭她右脸的掌印。

“现在只有不到三成的家主站在王室那边，你现在将海家拖进去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枉他费心拉拢圣殿，现在功亏一篑！

“老爷”海夫人恐他还要责怪女儿，站起挡在海潇身前，“事已至此，圣殿定不会再信我们，不如就顺其自然”

“顺着走？池颖她想得美！”海明很坚定，在他眼里投靠王室只是死路一条，“明天圣殿的援军会到，是崔向琴所领。若能拿下叛军斩杀池颖，或许能洗清嫌疑。”

海夫人心知说不动他，只得静默着扶女儿出了大厅。海潇亦沉默没说话，看着远处屋顶的一处暗芒。

她爹一急就忽略了最重要的因素，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收弓，海潇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了。”柳沐招呼沈心把家伙收起，让她去另一边蹲着，“现在你只需要看好海明就行，剩下的事就要靠苏慬那边了。”

“百姓再好蒙也不至于对你这个半吊子的话深信不疑吧？”今夜柳沐还要去一趟尹家，现在没到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与她说道一二，“你们肯定瞒了什么，我可算知道了，池颖压根没把我当心腹看。”

沈心有些气愤，好歹跟了把个月，基本信任该有吧？

“她希望你能脱身，不至于在危急时刻，为了几个月的主仆情舍身救她。”柳沐看向微起波澜的海面，“百姓的话，我们也没算骗。因为安存赶到的时间，正好碰上非同寻常的大风天。”

夜晚留下的最后一丝晚云被晨光驱散，今日风和日丽，对于渔民来说是个出船的好天气。但按昨日来的占星师说，今日会有噩运降于芩州城，出城的话会不会更糟？

而海明才最为头疼，一向敬他的百姓今日有部分反了天，竟挡在城门口不让开门。

不开城门，他怎么配合圣殿剿灭叛军？

守城卫想驱散也不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况且平日里都是打照面的，都得很，只能与他们对面站大眼瞪小眼。

此时崔向琴所带的军已越过临野，正往芩州城去，安存不能调动灵力只能跟在队伍中间与离之一起。

“停。”

本来走得好好地，崔向琴的突然喊停让安存不满，“崔侍卫不想快些追上池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