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合力把那颗桑树抬回去,走到莲婶和百顺叔家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吵闹,一名女子正在晾衣服。
是莲婶和百顺叔的大女儿,张淑花。
村里有两个小美人儿,都出自莲婶和百顺叔家,他们家的两个女儿是全村最漂亮的。
最大的女儿张淑花,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村里喜欢她的小伙子很多,但她早就许了人家,再过两个月就要嫁给邻村的小伙了。
在张家村这些天来,这是陈温第一次见到她。
“淑花姐。”张阿兰远远地就朝她打招呼,陈温也对她颔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张淑花下意识抬头,看到俩人,颇为牵强地笑了笑,飞快地低下头。
淑花姐好脾气,往常看到都会热情地回应的……从没被淑花姐这么对待过的张阿兰忍不住对着陈温低声嘟囔,“淑花姐这是怎么了?”
虽然张淑花动作飞快,但陈温看得清楚,张淑花鼻子发红眼睛红肿,是哭过的痕迹,也许是因为她爹娘哭的吧。
“她爹娘刚才吵的凶,哪有心情跟你打招呼啊,我们快点回去吧。”
“也是。”
走远一点之后,陈温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张淑花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不禁疑惑。
像莲婶和百顺叔这样,三天两头吵架,淑花姐三天两头为他们哭吗?
但陈温并不好奇别人家的家事。
两个人把桑树搬到院子里,张阿兰环顾一圈,问她“你准备种哪儿?”
陈温随便一指杨树旁的小空地,“先种这儿,我去拿铁锹。”
说话的动静吸引了李奶奶,她出去一看,看到两个小姑娘搬了颗果树回来,诧异了。
“这是要做什么?”
张阿兰摸了摸鼻子,“我们挖了桑树回来,小温妹妹说要用叶子养蚕。”
“养蚕?”李素娘万万没想到孙女儿是想要养蚕。
养蚕她倒是知道一点儿,那金贵玩意儿,要养得活养得好,并不容易。
之前邻村是有户人家眼热别人蚕丝卖的好,自己也试着养蚕,买了蚕卵回来,养了十几天,养不活,死了不少蚕,蚕丝也没吐,于是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哭惨了。
就这一桩事情,打消了不少人要养这玩意的心思。
陈温在厨房喝了一点儿水,装了点儿到竹筒里。
把竹筒和一把铁锹拿出来,走近一听,听她们在讨论自己要养蚕的事,把竹筒递给张阿兰,就跟奶奶说,“奶奶,我想养一季蚕试试。”
“那玩意儿金贵得很,不好养,还费时间,养不活到时候有你哭的。”
陈温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动摇,“总要试试才知道嘛。”
虽然她之前也没养过蚕,但她有过这个想法,想观察蚕宝宝的成长,最后破茧成蝶的过程,所以也有去学过养蚕的一些方法,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没想到养蚕这件事,要到古代来做。
要是失败了,她就不想了用蚕丝做衣服了,只好安安分分种田,卖米,争取在冬天之前给奶奶和自己做一身保暖的衣服。
李素娘还想继续劝陈温,但看她期盼着跃跃欲试的眼神,不知为何,话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怕拒绝她,会看到孙女失落的眼神。
思来想去,还是放弃劝她。罢了,就让她养一点儿,让她知道那金贵玩意儿不好养之后,不用自己多费口舌,她自然就放弃了。
陈温看奶奶不想多言的样子,就知道她同意了,心里头欢喜雀跃,“奶奶真好。”
李素娘无奈摇头,回屋去了。
陈温则是一蹦一跳地拾起铁锹,踩了踩土,就动手哼哧哼哧挖了一个大坑。
因为只有一把铁锹,在陈温挖坑的时候,张阿兰就坐在一旁,洗了一大把桑葚,一颗又一颗地往嘴里扔。
陈温也是在挖完后,拿汗巾擦汗的时候才看到张阿兰的嘴唇都吃到有些发黑,赶紧制止她,“你别吃了。”
张阿兰以为陈温怕自己把桑果都吃完,指着脚边的果树,解释道,“还有很多呢。”
“这果子吃多了,舌头会被染黑的。”陈温指了指嘴,再摸了摸肚子,“胃也会泛酸的,会觉得恶心的,所以不能吃很多。”
张阿兰看看自己手里所剩无几的桑果,好像是吃多了,“那你看看,我舌头黑了没?”伸出舌头,可自己看不到,急着让陈温看。
陈温被她可爱到了,失笑,点头。
张阿兰无措到转圈圈,“那怎么办,会不会永远都这样啊?”
“不会的,只是……”陈温忍着笑,存心想逗弄她。
“什么呀?”
“你的嘴唇也有点黑,好像中毒了!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本来张阿兰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被她一说,又觉得浑身哪儿都不得劲。
“我胸口是有点发闷,这是不是中毒的前兆?”说完使劲咽口水,“我好像嗓子也不舒服。”
陈温被她一脸紧张正经的模样逗地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张阿兰渐渐反应过来被她耍了,气得跺脚,“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嘴唇发黑,像中毒,不过多喝点水,过几天这‘毒’应该就消下去了。”
“哼哼!你竟敢恐吓我,我决定今天再也不理你了!你自己种吧。”
然后就生气地走了,头也不回。
陈温蹲下去,笑得泪花都出来了,阿兰也太好逗了吧,生气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