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陈温里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奶奶,正纳闷呢,大清早的,她去哪儿呢,外面就传来张阿兰的叫喊声。
张阿兰刚回到家就被阿姐逮着一起下地,她拿了农具,出门的时候就隔着篱笆喊了陈温一声,“小温妹妹,一起下地干活吧?”
陈温答应了,应答她一声,就去柴房拿农具了。结果才发现要用的农具没了,反应过来是奶奶已经下地了。
于是陈温跑出来,趴在篱笆上,探出头,跟张阿兰说:“我奶奶去了,那我今天不去了。”
张阿兰点头,和她阿姐一起并肩走了。
虽然已经过了农忙,但村里家家户都有好几亩田,有水田和旱田,都是需要天天下地拔杂草之类的。
所以即使大部分汉子们不在家,妇女们和孩童还是不得闲。而陈温家只有一亩水田,照顾起来也省事,每天也只需要一个人去一次就行。
奶奶今天去了,陈温就留在家里,忙活了会儿家务,闲下来无事可做,她想着给喜服先画个稿。
蹲在灶台旁,从烧柴火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翻,翻早上煮饭时没烧完的柴,然后从中选出一块合适的,已经烧黑的炭。
黑炭可以写字,这样画稿的‘笔’就找到了,可陈温里外找了一圈,偏偏找不到合适的‘纸’。
外面土墙画不了,不好擦洗,画在地上进进出出怕踩没了,哪哪都不适合下笔,让陈温感到有些郁闷。
这一刻她多么怀念方便的纸笔。
如果有纸笔就好了,她都好久没在纸上写字了,从前最烦接触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奢侈品。
要是村里有人上过学就好了……
上学?私塾!
忽然间陈温想起一个人,碧霞婶!
乡里不设私塾,要想上私塾就得去县城上。
县城远啊,上私塾费钱,笔墨纸砚,学费,吃食,每年还得送先生礼,哪个不费钱。
所以村里没条件,是很少有孩子上过私塾的,可很少不代表没有呀。
能让陈温想到的就是碧霞婶的小儿子。
当初还是住在村长家,听碧霞婶提过一嘴,她小儿子是上私塾的,差点让她忘了。
陈温赶紧拿了藤篮,去院里摘了半筐的桑葚,洗净后装起来。想着如果能借到东西很快就回来,就只是把家里木门稍微关上,出门了。
自个家到村长家就一段路,很快就到了。
只是他家房屋紧闭,陈温探头探脑的看。
不在家吗?这是都下地去了啊?
陈温来回走了两步,踌躇片刻,还是站在篱笆外喊了句:“碧霞婶,碧霞婶,张村长……有人在家吗?”
喊完等了会儿,也没人应答,看来真下地去了。陈温抓紧藤篮,暗想自己来的不凑巧,还是一会儿再来吧。
结果,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这是素娘家的?”
听到奶奶的名字,陈温就回头一看,看到张村长杵着拐杖,从另一条道走过来。
陈温看到了张村长,她又折返回去了。
“你还记得我啊。”
“怎么会不记得,别看我老了,腿脚不方便,可记忆好着呢。”张村长边开篱笆的门,边问她:“你怎么来了?”
陈温抬起手腕处的藤篮,盈盈一笑,“有事相求。”
张村长开了木屋的门锁,把她带进来。
“在素娘家住得还好吗?”又指了指椅子:“坐吧。”
“很好,奶奶很照顾我。”陈温进了屋,把藤篮放在桌上,坐下来,又说着俏皮话:“这还得感谢村长愿意把我留在张家村,我现在才能过得这么好,否则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好话谁不想听,陈温还是很会说话的,以前做老师的时候没少听也没少说。
张村长听了一番话确实心里舒坦,笑道:“刚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说话声跟蚊子大小一样的小姑娘,腼腆得很,现在倒是开朗了些,不错。”
陈温笑得有些难为情。刚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懵,毕竟谁遇上穿越这种违背科学的事,都不可能表现地自然而然吧。
而且一则她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大声说话;二则是怕张村长给她赶出去,所以表现地乖巧无害的总是没错的。
现在呢,在这也生活十几天了,还交了张阿兰这个朋友,就渐渐地被她带过去了,胆子自然也大不少呢。
“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温沉默片刻,才说:“我这次来,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
“我是……我是来借纸笔的。”
她其实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借的,对此有些难以启齿。
古代纸应该挺贵的,这里又是乡下,大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这种贵重东西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借的。
张村长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是想来借纸笔?
确实,这玩意儿村里只有他的小外孙有。他这个外孙被他娘娇宠着,什么都要学一点,家里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去读书。
村里人没文化,不到年关,不请人写对联,是不会有人借这玩意儿的。
“你借去干什么?”
“画画。”陈温如实相告:“淑花姐不是过不久要嫁人了嘛,我就揽下了给淑花姐做喜服的事情,这不,布都有了,我想打个画稿,好有个方向,不至于做衣服的时候想一出是一出。”
“画稿?你会画画啊?学过?”
陈温用右手大拇指掐住食指尖,谦虚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