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只他们二人私相授受那么简单的事儿就好了,若是不过分,二人各自挨了板子去,过了这个风头,许是万岁爷和祯妃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能许他们二人在一起了。
可怕就怕出了什么岔子,越是瞧皇后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苏培盛便越发的心慌,只觉得有哪处不对。
亦是后悔包庇他们二人的事儿了,其实两个人喜欢就喜欢了,不过是身份悬殊了些,还能有什么大事儿,直接告诉万岁爷和祯妃娘娘去,届时要么抬一抬珍珠的身份,要么抬举些个富察家,额勒登家里定然就不会再死咬着不同意了。
这下可好,两个人且不说还能不能再一起了,万一真搜出了点儿什么不得了的,牵连了祯妃娘娘或是旁的,他们二人能不能有命留着都难说。
万岁爷可是把祯妃娘娘当眼珠子疼的,这一下子叫万岁爷伤了眼睛,即便额勒登是万岁爷的哈哈珠子,有从小伴大的情谊又如何?断得不了轻饶的。
两边儿叫人同时搜,估摸着祯妃娘娘的翊坤宫不会叫皇后做了什么手脚,苏培盛便陪着刑部的人去了额勒登的班房帮着搜搜,若是真查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了,他且得帮人藏着些了。
搜查的一会儿功夫,原叫刑部查的御花园假山处便有了些结果,负责探验的仵作身份卑贱,见不得万岁爷和诸位娘娘,便由万岁爷身边儿的奴才小谨子传话。
“会万岁爷的话,刑部的人查出来结果了,仵作看了假山处的草地和小径,又叫奴才看了富察大人的衣物和鞋底子,便可得知富察大人来过这假山处,却不是他自己要来的。”
且一听这话,四爷和年甜恬顿时松了口气,若真是证实了,便也能为珍珠刚刚的话做了佐证了,也能暂证了他们二人的清白。
“何出此言?”四爷忙问了一句,眼睛却是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脸色,自也没错过她面上的一瞬惊诧,心中不由得更放心了些。
小谨子不敢落下了一个字儿,且照着仵作的话回:“经皇后娘娘跟前儿的奴才指认,那假山前头的一片花草确实稍有凌乱,看着像是好些人站上去过,滚过的,富察大人身上的衣袍亦嵌着些干涸的湿泥、草屑沙石,便也能证明富察大人到过此处。”
“可奇怪的是,富察大人的鞋底却是一丝湿泥印也无。”
“说来也巧,富察大人今儿穿的是双新鞋靴,底子也没什么磨损的,便方便查验,也更是容易留下痕迹,仵作细细看了,甚至还从富察大人的鞋底子上刮下来些个沙土比对些个,俱和御花园的湿泥、和富察大人身上的泥渍不同。”
“若想达到这般程度,想来富察大人要么是一路爬到御花园来的,要么便是被人绑来的,还被人摁在了那假山处滚了一阵子,这才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说罢这些,又有一太医院的学徒打扮的人来,许是刚刚叫太医院的人给额勒登看诊,这会子也看出了些个端倪,四爷没让人拦着,请那小学徒过来说话。
那小学徒年纪不大,可说话却是利索的,这会子跪下来问了安,便直接回:“经由奴才师父给富察大人诊脉,瞧着富察大人是中毒了。”
四爷一听这个,面色更是冷了些,忙问了一句:“什么毒?何时中的毒,一个多时辰前,朕还在养心殿见了额勒登,怎得会忽地中毒了去?”
四爷瞥了乌拉那拉氏一眼,心里琢磨着,像额勒登这般一贯警觉的人都中了招去,想来要么是极信任之人趁他不备,要么便是武力高强着,硬是给额勒登灌下去的,且甭管是哪个,只怕都和粘杆处的人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儿,四爷险些气笑了,心说他原以为刚刚那两个打压额勒登的粘杆处侍卫是碍于皇后情面,这才不得不动手,可如今瞧着,他最为信任的粘竿处竟侍了二主,有人放着他这个万岁爷的话不听,竟给乌拉那拉氏当了走狗去!
难不成乌拉那拉氏还能给了他们什么不得了的,以至于能叫人背叛了他这个当万岁爷的,真真是可笑之极!
乌拉那拉氏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四爷不知,也无意去查了,一时间心中除乌拉那拉氏之心更浓,原先那慢功慢熬到底还是对乌拉那拉氏仁慈了。
下头跪着的那小学徒没敢耽搁,忙不迭的回:“如今师父还不知是什么毒,现下正给富察大人催吐呢,瞧着富察大人腹中空空,吐也只吐了几口水罢了,想来午间也没顾上用几口膳的,这毒应是就着茶水咽下去的。”
“也幸亏这毒服下的时候不长,毒性亦不是烈的,富察大人身强体壮,且催吐过后想来便能恢复了几分清明,若要恢复如常还需得慢慢的养。”
四爷微微颔首,心中稍稍放下,额勒登和图克坦是他的左膀右臂,若真因为乌拉那拉氏的算计叫额勒登丢了命,他心里还不知得有多难过。
且听完了下头二人说完真相,四爷转而问了乌拉那拉氏去:“皇后怎得说?不论是你先前所谓掩盖之言也好,还是后来所说的真相也罢,总归都没有一个真的,如今已然查证,皇后还要编吗?”
年甜恬这会子也附和着,捏着帕子掩唇,面上做出点儿伤心惊讶之意:“姐姐竟是说的假话?姐姐就恨臣妾至此吗?珍珠就算了,总归不是姐姐的人,姐姐不心疼,可姐姐怎得连朝廷命官也不放过的?”
说着年甜恬还真红了眼眶,好一副受伤的模样,乌拉那拉氏且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