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这才敢响起欢呼。
这些侍卫也好,侍从也罢,多数是同橙月相熟,也有以前同苏瑾僩出任务的兄弟。
一时间,包括王掌柜在内,众人都未他们祝福。
大伙儿闹了一夜,举杯换盏,喝得几乎人仰马翻。
第二天一早,城门口守着的侍卫就回来报信了。
邝毓早早起身在楼下等着人回来。
姜玲珑昨夜和橙月说了很久的话,两个人后来在房间里窃窃私语,出来时都红着眼眶。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他见人来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一个眼色,和人往后远走。
到了院子里,才让人敞开了说话。
探子回报和他估计得不错。
那些人被人半夜割了绳子摔在地上。有几个直接砸了脑袋摔死了。剩下的也断胳膊坏腿的。
然后就见一群穿着粗布的蒙面人,看发髻,男女都有。
密集的人群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款式不一的刀。
有些是屠户的刮骨刀,有些是家里小水果的小刀,还有剁菜的菜刀,拿来傍身的匕首和弯刀。
都在月色下泛着明晃晃的寒光。
他们一拥而上地向地上蜷缩着的寇三等人扑过去。
割袍声,然后是割肉声,人的惨叫声,求饶声。
一切发生的很快。
可能只有几息的功夫?
在城卫到达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四散而去,消失在月色下,玉螭的街巷内。
而寇三他们,几乎是受了凌迟之刑,一个个入蛆般蜷在地上,因疼痛和失血,只能发出微弱的低吟。
这些人最终都没有活过次日日出。
布政司有人已经将此事急件报去朝廷。
只是离梁以安获悉再到另做安排,还不知需要多久。
他们守了一夜,除了那些愤怒的百姓之外,没有见到任何曌王的人马。
可事到如今,或许根本不需要梁以安出手。民怨会直接替他灭口。
邝毓听了回报之后没再说话,只是说此时告于段落。让人回去歇着了。
他已不是朝廷的人,这个烂摊子,他能管的很有限。
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替梁以安把事彻底办了,越俎代庖。
探子走后,他也睡了回去。
等姜玲珑醒了,他们说要要一起替橙月去置办婚宴。
正好见弥在,也算是一家之主了,便想在玉螭简单又不失隆重地给两人先办了婚事。邝毓证婚,姜玲珑代表橙月的娘家,刚刚好。
等之后回了霖羡,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重新风光大办一次。
昨天姜玲珑问橙月意见时,橙月才哭了。
姜玲珑平时老听着橙月前前后后主子长主子短的,只有一次她曾对她说过,她心里将橙月视作姐妹。橙月总不敢当,不敢想,直到昨夜姜玲珑问她愿不愿意承她为娘家,这小丫头才难以置信又不觉意外地确认原来主子真是对她实心实意。
她就梨花带雨了。
惹得姜玲珑也鼻子一酸。
她在霖羡没什么亲人。
遣云山庄对她而言就像一个大家庭。邝毓这个大家长为大家披荆斩棘,她和所有人一样受着庇佑,心里总想着要为大家做些什么,再做些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说起来很微妙。
有时候,需要共赴生死过,才能结义情坚。
而有时候呢,却是在日常的相处和生活中,那些点滴的关怀,早在不经意间水滴石穿一般钻入人的心里。这种越是相处越是情深的感情,往往才会在危难时刻得以体现。
就像姜玲珑和橙月。
她们似乎没有为彼此做过什么可歌可泣的事情,可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早已不知不觉,坚如磐石。
她们秉烛夜谈,聊得是之前一起做的事。
橙月大意害她溺水。
她没事就罚橙月吃各种自己吃不完的水果。
与梁王一战,橙月留下来和她一起找火药,地道爆炸,橙月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则被压在了瓦砾堆里。
而姜玲珑对谁都不放心,却独独愿意将司峥,将初晨交给橙月照料。
明明橙月那丫头偶尔犯糊涂,说话不知礼数得罪人,可她却从来一字未提,由得她去。
做到如此,是因着她们始终对彼此不离不弃。
即使山庄倒了,即使邝毓的死讯传来,橙月始终在她身边。
从以前喊她夫人,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喊她主子。喊邝毓庄主。
姜玲珑觉得自己对橙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无以为报。
见到她能够和苏瑾僩两情相悦,由衷地替她开心。
橙月这丫头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她最不谙世事。太过纯良,对有些事才会无畏。
遣云山庄的那些男人们,邝毓,见弥还有后来的苏瑾僩和不太与人交流的唐慕枫,都珍惜着如此秉性橙月。她是他们庄子里善解人意的大丫鬟,也是他们眼里单纯善良的小妹妹。
邝毓回到屋里,姜玲珑依旧拢在被子里睡得很熟,睡姿都没变过。
他看着她,不禁失笑。
三年前,她在遣云山庄里夜不能寐,总是天未亮就已经醒了,周围有什么动静她都会敏感。
如今她在一个山贼混迹的城池里,却睡得安之若素。
她的身边走了一个害人的柠月,却来了一个乖巧的橙月。
上次从旭阳回去的路上,她一眼就看中了旭阳悬金技法的簪子,要买来送给橙月。
原本只想着买给她一人,付了钱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