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碌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顾延,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延抬头:“我当然知道。”
“我擅自回京欺君之下罪无可赦,反正都已经没救了,我又何必再怕着谢家委屈了我所爱之人?就算承认了哄骗谢家谋害谢于归又能如何?”
“我心有所属本来就瞧不上她,是她自己非要眼巴巴的贴上来,洞房那日未曾碰她她就该知道我心意,可他却还不知羞耻,非得占着我正妻之位肖想着跟我白头到老。”
“也不看看她哪有半点能比得上清宁。”
顾延不屑说道: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谢家逼得紧,那婚约我能再拖上两年。”
“等到我得了爵位之后就不用再看谢家脸色,到时候我大可寻个由头退了婚约去娶我心爱之人,又何必将她接回府中看着都生厌!”
顾延言语之间极尽嘲讽,对着谢于归时更是半点都没留情。
“谢于归,其实你也不用摆出一副我怎么了你的样子,成婚之后我从未碰过你半点,就连洞房我都装醉躲了过去,我喜欢的只有清宁一人。”
“你要是早点知趣我也不会朝你下狠手,谁让你都知道我对你冷漠,还凑上来摆出一副深情样子,惹得清宁为了你难过,你也怪不得我……”
“你个王八蛋!!”
谢柏宗向来的风度翩翩全都没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也顾不得还在堂审,从外面冲上前朝着顾延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你个无耻小人,你心有所属你便去娶你心爱之人,何苦要拿我女儿做筏子,我谢家上下何时求着你娶我女儿?!”
“我女儿守着婚约有错?她对你情深意重有错?!”
“要不是你卑鄙无耻骗的我们信了你,我女儿何苦耽误四年,这京中想要娶她的人多的是,怎么就差你一个顾延!”
顾延被踹的生疼,却只是哂笑:“那又怎么样?”
“你们谢家还不是把她嫁给了我?要不是这次我一时大意被你们抓个正着,你们恐怕到现在都还为着她觅得良人暗自欣喜,指不定怎么拿着谢家的东西替我铺路……”
“你!!”
谢柏宗怒发冲冠,朝着他脸上就是一脚。
谢于归连忙拉住他。
“谢大人!”
翟碌也是吓了一跳,眼见着顾延被踹的脸上都见了血,而谢柏宗被气得眼睛珠子都红了,一副恨不得能打死顾延的模样,他连忙让人上前拦着他:
“谢大人,本官知你气愤,可现在还在堂审,还请谢大人莫要坏了规矩。”
谢柏宗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全无形象可言。
谢于归拉着他时几乎要被他甩开,只能求助谢景州:“大哥。”
谢景州也是极为动怒,却也知道外间还有这么多人围着。
他虽然气顾延口不择言羞辱谢于归,可是隐隐却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照理说顾延就算真想要反咬谢于归一口,也断然不会这么自曝其短。
他大可以死不承认,或者拿着别的事情攻击谢于归不守妇道之类的,可是他现在看似嘲讽辱骂谢家上下,却也坐实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最关键的是,谢景州觉得顾延对翁清宁的态度有些奇怪。
他如果真的喜欢翁清宁,像是他说的那样对她情深。
这种明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他怎么还会将她拉扯进来?
他这般当堂提起翁清宁,说着他为了翁清宁苛待谢于归,甚至不断提起他对翁清宁的感情,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多深情,反而还会让翁清宁骂名缠身,将她也拖进这泥沼之中。
以己度人,换成是他,他绝不会。
谢景州突然就想起那天去大理寺监牢探视顾延时,谢于归出来后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顾延这么做好像跟谢于归有些关系。
谢景州上前拉着谢柏宗说道:“父亲,你先别气。”
谢柏宗怒视着顾延,他怎么能不气。
谢景州用力拉着谢柏宗退到了堂下,才低声说道:“您先息怒,顾延已经走到了这步,他没翻身的机会了,现在他叫嚣的越厉害,就对嬿嬿越有利。”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耳语:
“您看看周围这些人,嬿嬿当初选择这条路,就早就已经想过会有这种场面,你别先自己乱了方寸,看看情况再说。”
谢柏宗原本怒极,被谢景州说了两句之后,抬眼就看到周围的人对着顾延都是指指点点,更听到他们之中不少人都对着顾延低骂。
“这人可真不要脸,人家姑娘守着婚约那是人家守信。”
“就是啊,要真那么喜欢旁人,早干什么去了,真有那能耐直接去娶了人家就是,何苦来害人家谢家姑娘。又想要人家谢家权势,又想占着心爱之人,简直无耻!”
“那翁家的女的也不是好东西,明知道人家成亲了还跟人私会,我听说那天这顾家世子被人抓着的时候,这两人还抱着难解难分呢。”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当时好些人都瞧见了,说这谢氏都被气晕了。”
“刚才你们没听见吗,那安阳郡主和几位夫人不都是来替这谢氏作证的,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们怎么会来这里?”
“嘁!狗男女!!”
“贱人!”
“这两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就该拖去沉塘!”
顾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翁家小姐也不是好货,哪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会跟个有妇之夫暗中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