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白梨突然抬高了声音,四周之静,居然还能听见她的回声,“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苏越转头看她,没明白她怎么了。
“鸟!鸟呢?”白梨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一堆话到嘴边,反而急得说不出来了,“你方才说,是牙鸢要囚山上的妖拦在必经之路上,对不对?”
苏越没理解白梨颠三倒四的话,却还是应道:“嗯,没错。”
“你也说,鬼虚可以随意在整个囚山出没,对不对?”
“是,怎么了?”
“牙鸢这么安排,是为了能提前知道消息。”白梨嘴角一勾,原来如此地笑了一声,“如今羊妖也打了,满山跑的鬼虚也杀了,难道牙鸢还没收到消息吗?”
这话一说,苏越也反应了过来:“对,六年前我与鬼虚之战,也是牙鸢出面制止的。”
“方才那些鸟,看来都是给牙鸢报信的,至于什么羊妖鬼虚,那都是拖住上山者的脚步……”
“所以她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在囚山了。”苏越补充完了白梨想说的话。
白梨望向羊妖与鬼虚的尸体,又想到了什么:“方才你是不是说,牙鸢有……很多分身?”
这话说完,白梨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初入囚山不久,就有一只白鸟擦着自己飞过。
羊妖落败,想说什么的时候,也是一只白鸟杀了他。
这两只白鸟,动作之快,之静,都让白梨隐隐不安,现在想来……
“你的意思是,那些白鸟是牙鸢的分身?”苏越皱起眉来。
“只怕不止是养来报信那么简单……”
白梨嘶了一声,赶紧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牙鸢已经知道了,这条路往下不管还有没有别的妖,她肯定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行事小心吧。
白梨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一边的尸体望向苏越:“可是这俩都死了,你知道怎么走吗?”
是啊,羊妖和鬼虚都死了,这接下去的路,总不能问白梨这个没来过的。
苏越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木盒来。
白梨见惯了苏越一会儿掏出个宝贝,这会儿也不大惊小怪了:“这又是啥?”
苏越打开盒子,白梨探头过去。
盒子里头不像外头那么平淡无奇,竟然是些雕饰精美的薄木片,一片贴着一片,薄若蝉翼,似乎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微微颤抖似的。
“这是聚匣,用来找牙鸢。”
“找………”白梨瞪圆了眼珠,“你知道怎么找到她?刚才怎么不说!”
“方才你也不曾问及,”苏越忍俊不禁,低头拨动着聚匣,“我瞧你见着羊妖便自己问了起来,总不能拂你的面子。”
白梨反驳不过,暴躁地磨了磨牙,盯着苏越手里的盒子凶巴巴问他:“这什么什么盒!怎么用!”
“聚匣,”苏越递过盒子到白梨面前,指尖轻轻扫过里面的木片,“这些是木铃,可以记住在盒子里留过痕迹的妖……”
白梨听着有趣,不悦皱起的眉心都渐渐舒展了。
“……我之前见过牙鸢,她照我与她的约定,在聚匣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至少是当日做主的那只。”
“所以你当年见的牙鸢也不是真身?”白梨眨了眨眼。
“我觉得不是,”苏越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聚匣能根据这个痕迹找到我当年见过的牙鸢。”
白梨点了点头:“那怎么找?这个木铃,看着是会作响?”
“不错。”
苏越应声,伸手按下盒子左侧的一处雕饰,聚匣中的木铃顿时颤抖起来,细碎轻微的沙沙作响之声传来。
白梨探头看去,木铃都朝着一个方向挤去,似乎很着急要去什么地方似的。
“这是?”
“我们要往这边走的意思,”苏越看了一眼白梨,便朝着木铃挤动的方向前去,“离牙鸢越近,木片作响之声会越响。”
“原来如此。”白梨连忙跟上。
周边静谧无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准备拦着他俩了。
越是这样,白梨越是紧张。
“对了,”白梨又想起了什么,“你既然有找到牙鸢的方法,为什么方才还要让鬼虚带我们去牙鸢那儿呢?”
“她定不会与我说,”苏越答道,“我只想找个借口杀了她罢了。”
一人一妖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白梨恍惚间觉得一阵若有似无微风拂过了自己的裙摆。
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却让白梨浑身一震,顿时掏出剔骨横在了身前。
苏越足下一顿,亦是注意到了不对劲。
白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屏息凝神注意着身周的动静。
“你把盒子关上。”白梨低语了一句。
苏越啪地关上聚匣,木铃沙沙的挤动声眨眼不见。
咻——
是暗器!
白梨几乎同时出剑,叮地一声打掉了飞来的长钉。
咻咻咻——
下一刻,寒光闪闪的长钉如细雨般劈头盖脸而来。
白梨一惊,跃身而起,剔骨晶莹剔透的扇面唰地展开,挡下了不少长钉。
与此同时,苏越收起聚匣,拔出腰间的降妖锏。
金光挥动之间,闪着银光的长钉不断落地。
待到四周安定,白梨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看不清眉眼。
是她的暗器吗?白梨心中不定。
苏越横过降妖锏,将白梨护在身后。
耳畔发间的微风虽然不大,却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