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什么?”冯丞斐咬牙。
“说什么夫人是天下第一□老爷戴了许多绿帽子什么的,难听之极……”闻人雄说的绘声绘色,冯翌不敢一一道给冯丞斐听,只简单说,可也很难听的了。
冯丞斐清隽的面容在阳光下泛起沉暗的狂怒的红色,心尖上的人被如此污蔑,教他如何忍下?
要治死,也得先弄清缘由,冯丞斐深吸了口气,问道:“他在悬空寺中意图染指夫人,可问出何人指使?”
“供了,证据充足。老爷,那闻人雄也是奸滑之人,他假意让委托他办事的人详细写下要办之事,委托他的,是一个婆子,不识得字,他自己写的,可怕对方日后反咬一口,不只要那婆子按下手印,还让人画了婆子的画像。”冯翌从怀中摸了两张纸给冯丞斐,一张是委托书,有手印,一张是画像。
冯翌接着又道:“老爷,奴才看着这老妇像是大富人家主子身边有身份的婆子,刚才拿着这画像去问过囚在咱府里褚家那个婆子,那婆子指出,那妇人是褚府四姨娘身边的李妈。”
“好!很好!”褚明锦听冯丞斐告诉她一切后,咬牙一番后大笑,“我正恨着兰姨娘的事不得声张,郭氏就送了把柄过来。”
“宝宝,你打算怎么做?”
褚明锦莞尔一笑,复又满面愁容,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拿帕子拭着眼角细声道:“这是褚家家丑,那贼子不要交给官府,连证据一块给我,我送回去给我爹。”
“宝宝,你……”冯丞斐看褚明锦装出梨花带雨无比娇弱的样子,不由大叹,心道郭氏遇上褚明锦,也是好运到头了。
“现在送吗?”冯丞斐问道。
“不,我先使翠屏回去看一下,等明容病好了再送。”褚明锦好整以暇道,她不能给郭氏以褚明容病重一事来搏取褚玮伦的同情,这闻人雄送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她老爹怎么处置郭氏.
她除了是褚家女儿,同时还是侍郎夫人,这一身份,她不信老爹还能包庇着郭氏。
也用不着翠屏跑路,褚明容在酒楼中虽说吓得不轻,可回家后,郭氏形容淡定,告诉她没有鬼怪,这是褚明锦要害她,她解了心结,很快就好了,母女俩又商量出那个所谓的将亡要个名份的计策。
褚明锦遣人送贵重礼物,褚玮伦说褚明锦言道只娶活人,母女俩以为褚明锦明着答应,实则是以为褚明容要死了推托之辞,上当相信了,为怕褚玮伦生疑,褚明容装模作样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不,生龙活虎下地,使了人来通知褚明锦,想尽快嫁进侍郎府来了。
褚明锦看着来报讯的婆子,微微一笑,问道:“老爷在家吗?”
“奴婢来时不在。”
“你回去禀知四姨娘,就说我下午回去,让她请我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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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两张纸不到一毫重量,褚玮伦却如握着千钧巨石。证据如此确凿,不需得验证,他心中明白事情是真的。
“爹,冯郎要把人送府衙的,女儿觉得证据太齐全,反不敢相信,请爹传了李妈过来,先验证下指纹。”
褚玮伦拿着纸的手指颤抖着,久久没有答言,褚明锦加重语气道:“请爹传唤李妈来验指纹。”
验指纹,证实了,接着就是送府衙,然后是郭氏被传唤上堂,以冯丞斐之势,无须他跟衙门说什么,自然是重判的,即便不是判死刑,此事声张出去,他自然不能再把郭氏留在身边了。
再然后,他褚玮伦的妾室雇人染指嫡女儿一事,便人尽皆知,他在商圈里还怎么抬头?
“锦儿,不验证了行吗?事情已过,你也没出什么事,女婿那里,你替为求情行吗?”
老爹竟想压下此事,不追究郭氏,褚明锦不敢置信,心头火燃烧得很旺,面上不变,沉默着不作答,只静静坐着。
褚明锦这般从容平静,褚玮伦心胆发寒,如坠冰窟。
沉默,就是将立场表示的清楚明白了。褚玮伦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的,却从没遇到过如此淡定沉得住气的。
眼前人脑子里住的不是自己女儿,用父女之情来打动她是枉然。
褚玮伦想,若是眼前是自己亲生女儿,定不会这么镇静地与自己僵持,寸步不让。
长时间的沉默后,褚玮伦颤抖着开口了。
“锦儿,你四姨娘当年清清白白身份贵重的仕族嫡女,嫁给爹爹一个小商贾作妾,这份情意,爹……爹实在不忍心遣走她。还有,爹丢不起这个脸。”
“爹你丢不起这个脸?当日女儿若是没有逃脱,爹你的颜面还在吗?褚明锦顿了一下,轻声问道:“爹,女儿有些不明白,四姨娘为何要找人那般暗算女儿?她这是要置女儿于死地吧?”
褚明锦前世商圈浸淫数年,心中明白攻心法则,更知道如何直击要害,仅短短的一句话,便问得褚玮伦哑口无言。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将郭氏的狼子野心清楚地揭开,刚时也让褚玮伦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面对要杀害女儿的仇人,爹你还要包庇吗?
褚玮伦耳鸣目眩,愣在当场。褚明锦淡淡地站了起来,在厅中来回走动,走了两圈后,低低一叹,道:“爹,那贼子女儿没让冯郎送府衙,带来了,现捆在门外马车里,连同这证据,一并交与爹爹,爹要怎么处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