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起同离幸坐在廊下,他看了看离幸手中的刺绣,不免觉得奇怪,他的印象中离幸可是从来不喜欢碰这些针织女工的,于是出声问道:“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吗,今日怎么还上手了。瞧这鸟不是鸟,凤不是凤的,难看死了!”
离幸听了他的话,给了宁暮起一个白眼,随即低头没有说话。
一旁的落蕴见此连忙解释道:“回世子,再过两月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夫人让大小姐绣一幅百鸟朝凤作为寿礼送给太后!”
宁暮起皱着眉,眼中似是有一抹打量和幽光涌现,“姑姑这不是再为难你吗?以你绣工,要在两月之内绣出百鸟朝凤,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看你也别绣了,去找一个好的绣娘,到时交差吧!”
离幸听了宁暮起的话,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终于缓缓出声虽没有抬起头:“论情来说,太后也是你我二人的姑祖母。若是如此,岂不是不敬!再说母亲是何等的精明,怎会看不出来!尽出馊主意!”
宁暮起松开眉头,眼中还有一抹打趣的笑意。
“这怎么是馊主意呢!我不是怕你仔细伤了眼睛吗?”
离幸抬头看着宁暮起,露出一抹假笑:“那离幸便谢谢表哥的关心了,劳您替我操心!所以,您今日大驾光临,究竟又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宁暮起露出一抹尴尬,随即起身,理了理自身的长衫。
“谁说我有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是你亲表哥,你是我亲表妹,表哥找表妹,理所应当!”
落蕴在一旁笑出声,拆了宁暮起的台,打趣道,“世子殿上,您哪次来不是有事找小姐呢!上次,是因为圆舅老爷的谎,上上次呢,是舅夫人的娘家姑娘,上上上次……”
“停!”
宁暮起见老底被拆穿,连忙喊停。随即,众人都轻笑出声,连离幸勾起了嘴角的丝丝笑意。
静……寂静……
不一会儿,宁暮起若无其事地缓缓做回原位,轻咳了一下嗓子,犹豫不决想要开口,面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喝口茶润润喉吧!这是幽州的岁贡,云顶山雾。”
离幸适时地开了口,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宁暮起“嗯”了一声,坐上拿起奉好的茶喝了一口,那茶还冒着丝丝热气。
宁暮起抿了抿嘴角,随即有些狗腿地说道:“那个表妹啊,这夏季有些炎热,我们一同去游湖吧!听闻那湖平静无波,轻雾缭绕,很是有一番意境呢!”
离幸挑了挑眉眼,随即应了一声。
宁暮起偷看了眼她,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接着说道:“那个,你也邀你闺中密友同去,多个朋友!”
离幸听了宁暮起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浓浓的打量,停下手中的刺绣,不怀好意地看着宁暮起,宁暮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挪了挪。
“我闺中密友不多,只有宫中的宣清公主!”
宁暮起眼中的一抹亮光闪过,还强装着样子,像是不知道这个人一般,“噢!那你便把她带上吧!”
离幸听宁暮起如此说,看他佯装的样子,不免勾起一抹浅笑,重新拿起刺绣,随即缓缓说道,带着浓浓的些许试探,“表哥是见过舒姐姐了?”
宁暮起轻咳一声,有几分不自然,他自然能够想到离幸会猜到,既然离幸都说了出来,宁暮起也没有要继续遮掩的意思,再说又不是图谋不轨,如此想着宁暮起心中倒是坦然了不少,这才缓缓出声,“一面之缘而已!”
离幸低了低眉眼,不禁勾唇打趣,“舒姐姐生的温柔美丽,表哥这是动心了!”
宁暮起猛的起身,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掩饰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只能急忙转移话题,“瞎说什么呢!绣你的百鸟朝凤吧,以后要做太子妃的人,女红也该精通!免得日后被他人笑话!”
宁暮起说完,便快速离去了生怕被人打趣。
而离幸听到宁暮起的话猛地停止了刺绣的手,脸上涌上些许愁容。于是干脆放下刺绣,站起身来看着庭院,接过烟翠及时递上来的云顶山雾,轻轻喝了一口,眼神是那么的清冷。
那放在廊下的刺绣百鸟朝凤,那凤虽然还是算不上栩栩如生,却已经有了些许形状姿态。
深夜。皇城。同乐宫。
公冶舒窈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脸上尽是难言的脸色。
她干脆也不睡了,唤了一声:“来人!”
便有守夜的宫女很快走了进来,连忙点燃了蜡烛,替公冶姝窈拉好榻上的纱帘,小心询问:“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今夜没有轮到绿云守夜,公冶舒窈竟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事,出去吧,今夜不必守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是,谢公主!”
公冶舒窈从榻上爬起,身着里衣,虽是夏季,入夜了却还是有些凉。她搓了搓手,拿了外衣披上,将外面的窗子打开,便有风涌来进来。
公冶舒窈拉了拉外衣,外殿院中种了一棵四时景,四季花压枝头,应而得名,呈白色点蓝之色,素雅美丽。与她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风轻轻吹着,吹落了它的花瓣,落了一地。
公冶舒窈浅浅地笑着,眼神温柔极了,仿佛可以融化所有的冰雪。
她又想起了前些日的宁暮起。拿出那日放飞的风筝,她喜欢风筝,便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她看着风筝,脑海中便呈现出宁暮起儒雅俊秀的身影,她看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