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妹妹成为了皇后,宁氏与其妹的宁子意的感情依旧是不减反增,几乎每过两天宁氏就要进宫与端元皇后好生闲谈,姐妹之情浓厚,当日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宫外人人都是羡慕不已。
可惜天妒红颜,端元皇后宁子意终是花叶凋零,天元二年便因病仙逝,只留下不过孩提之年的公冶景行。端元皇后仙逝,永帝公冶怀谨悲痛过度,数日滴米未进,以至于在朝堂上昏厥过去。永帝便此下旨全国服丧守孝三年,定谥号为“端元”二字,端为端庄贤惠之意,而“元”则是原配,元妻之意,永帝亲写谥号,罢朝七日,震惊东阙朝野上下。
自此,永帝对端元皇后的情深传遍了整个东阙,人人都在惋惜着端元皇后的离世,不得不感叹天妒红颜,却又在羡慕永帝和端元皇后的伉俪情深。
永帝自此将与端元皇后唯一的孩子公冶景行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事事亲力亲为,虽生母早逝,可是却得永帝如此栽培疼爱。因而成就了现如今朝野上下无不感叹敬畏的东宫太子公冶景行。
因此,端元皇后仙逝十年来,永帝身边虽有嫔妃,却始终对端元皇后念念不忘,即便有大臣的死谏也未曾松口,将后位永远空缺,只留给一个叫宁子意的女人。
端元皇后仙逝,最为悲痛的不知永帝,还有宁氏,端元皇后的亲姐姐,这个从小到大疼爱端元皇后的亲姐姐得知其妹妹死讯,亲眼看着端元皇后不治身亡,宁氏便悲戚难忍,一朝病倒,被匆匆送回丞相府,病了整整三个月,也就在榻上硬生生躺了这么三个月。
自此,端元皇后仙逝后,宁氏便极少进宫,生怕触景生情,只是偶尔进宫给昭裕太后请安。
自此便有传言传出,宁氏因为端元皇后的仙逝过于悲痛,出现了疯魔之症。惹得兰陵城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其姐妹情深,虽有议论皆是上乘之风。
宁暮起突然想起从前父亲宁易山在自己面前偶然说漏了嘴,因为二姑姑的死大姑姑崩溃至极,无法接受,似是疯魔。
今日看宁氏这大起大落的情绪,又大喜大悲,宁暮起突然有些相信父亲曾说过的话,但是宁暮起心却不由得抽痛,当初大姑姑是有多疼爱二姑姑,宁暮起少时就算少不更事,不记得不知道听说的也够多了,宁暮起不禁很是心疼宁氏,看着自家姑姑这副模样,虽然表面平静从容正常,但是一触就破。
宁暮起不由得想伸出手狠狠给自己两巴掌,都怪自己方才太过冲动,竟然一时说了那么重的话,定是深深刺激到了宁氏。
宁暮起挪到着极其沉重的脚步,缓缓在宁氏面前停下,缓缓蹲在宁氏跟前,眼神复杂,双眸中尽是浓浓的悲戚和疼痛,和对宁氏的自责与愧疚。
宁暮起伸出手缓缓拉住宁氏白皙光滑的手,放在掌心,宁暮起缓缓出声,带着小心和恐惧轻轻唤了一声,“姑姑~”
宁氏听到宁暮起的那声姑姑猛的将手从宁暮起手里抽了回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宁暮起,冰冷淡漠,那防备的样子更加刺痛了宁暮起的眼。
宁暮起心中越发愧疚,想要继续开口,却被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陈嬷嬷给打断了。
“世子殿下,让夫人休息一会吧,夫人情绪大起大落身子是受不了这样折腾的!老奴扶夫人进去里间小憩片刻!”
陈嬷嬷阴沉着脸色,双眸紧皱,眼眸中蕴藏着浓浓的复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宁氏。
宁暮起也忙搭了一把手,陈嬷嬷却转头对宁暮起说道,“请世子殿下稍作片刻,喝些茶吃些点心!”
“嗯!”宁暮起缓缓松开了手,脸上眼中的担忧很是浓厚,像是雷雨之天被厚厚覆盖的一层黑云一般,宁暮起有些不放心急忙说了一句,“陈嬷嬷,我看姑姑有些不适,要不要叫府上的大夫前来给姑姑把个脉,我也好安心些!”
陈嬷嬷沉默不语,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宁暮起,只是随意地回了一句,“世子殿下请稍等啊!”
于是陈嬷嬷便径直将宁氏扶了进去,宁暮起急得坐立不安,来回走动,不一会儿,陈嬷嬷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差错来。
“陈嬷嬷,姑姑可好些了?我看姑姑方才的神色,要不还是请府医来看一下吧!”宁暮起连忙站起身,急忙忙地说道,很是担忧急切的模样。
陈嬷嬷脸色微变,倒是怔了怔心神,平静且恭敬地说道,“世子殿下不必过于操心,老奴会照顾好夫人的,至于府医便不用了,夫人会不高兴的,若是有需要夫人自然会开口,我等皆不敢违背!”
宁暮起半抿着唇,脸色有些僵硬,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执着,如今宁氏这副样子若是有违逆她的意思,恐怕到时也不好收场,宁暮起虽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朝陈嬷嬷微微低头,沉着开口,“那边请陈嬷嬷好生照顾姑姑了!”
“世子殿下严重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陈嬷嬷倒是陪着宁氏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面对宁暮起的低下时倒是恭恭敬敬,没有一丝惊恐之意。
宁暮起半抿着唇看了陈嬷嬷一眼,坐在了椅子上,静静等待,不发一言,不知再想些什么。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陈嬷嬷周而复始从里面走了出来,朝宁暮起缓缓屈膝。
宁暮起眼睛一动,连忙出声,带着浓浓的急切便是连自己都不自知,“可是姑姑有什么吩咐?”
陈嬷嬷一顿,脸上带着客气又疏离的笑意,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