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外面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人声喧嚷,还有阵阵肉香传过来。小蝶被敲门声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应了一声。接着那门边被打开了,进来一人。
“哎呦我的姑娘啊?您怎么还在睡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呦呦,快些起来,收拾收拾。穿上嫁衣,可不能误了出嫁的吉时啊。”说话的是张喜婆,昨夜断九让人去外面请来的。
断九等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僻静的院子,虽看着寻常,但院子可不小,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间屋子。是平时断九及手下人活动的主要站点之一。
张喜婆说着,把小蝶从床上拉下来,给她打了盆水,小蝶迷迷糊糊捣净牙齿,又洗了把脸,又想要倒在床上睡去。没办法,昨晚想计策想了太久,到现在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以至于那水嫩嫩的脸蛋上,顶着一副大大的黑眼圈。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小蝶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断九的手下太多,而且个个会武功,而她就是一个弱女子,硬对,肯定是斗不过他们,只能智取。最佳的逃跑时间就是在他们拜过堂后。按理说,拜过堂之后,断酒肯定会陪着那些手下,大醉一场。这时的警惕是最低,跑也是最容易的。而且她手上有mí_yào。她只要把mí_yào给下在今晚的饭菜里,把众人迷晕,那跑起来就更容易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她怎么才能把药下在饭菜里?小蝶就是在想这个深刻的问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小蝶被张喜婆强行按在梳妆台,给她打扮。
“姑娘,您可真是有福气。断九爷那样的人啊,可真是少有的富贵。”张喜婆也不知是收了他的钱还是怎地,一波一波的彩屁,都是夸断九。
“哎哟哟,能嫁给断九爷,以后真是享不尽的富贵呀!”张喜婆笑得那双小眼睛都挤成俩绿豆了。
小蝶听了,反倒给气笑了。听张喜婆这样说,她明显知道断九是做什么营生的,竟还如此说,那只能说他们是狼狈为奸!
小蝶笑眯眯的看向镜子里的张喜婆。“张大娘,看您这么有福气,您一定是享尽了儿女福吧。”
张喜婆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止不住,连忙接道:“那可不是!老太婆我啊,有个闺女,嫁到固原的李员外家去了,那李员外可是固原顶一顶二的有钱人。每次回来省亲呀,她都给我带来好多好东西,老婆子我都用不完啊。”张喜婆笑的是合不拢嘴。
小蝶看着那双大嘴出现在镜子里。就感觉渗得慌。“哟哟,可惜了。”小蝶学着张喜婆的口吻说道。
张喜婆正在忙活的手一顿,忙问小蝶这话怎么说,小蝶依然笑着。“如果你女儿能早些嫁给断九,那过得肯定比在李员外家过的好。诶,不对”小蝶好像又想到什么,又改口道:“我猜想那李员外的年纪肯定很大,应该是半截身子埋到土里了,您闺女嫁过去后,那肯定用过不了几年就要守寡了呀,然后就能继承李员外家的遗产。那这过得应该会比嫁给断九会好一些。哎,又不对。估计您这样子呀,您闺女长得可能也是一言难尽,要嫁到李员外家,应该做的也是个什么十几房的姨太太。那分到她手里的遗产,应该没有多少吧。那这样想,还是让她嫁给断九比较好。要不您去跟她讲一讲,让她改嫁吧。”
张喜婆听到这里算是听出来了,这小蝶是拿她开涮呢,顿时脸色就黑下来,把手里的梳子向梳妆台上猛地一掷,张口就想骂,但好像想到什么,硬生生的给咽下去了。只是那脸色与口气仍然很不善。
“姑娘!老婆子,我好心跟你讲这些话,你怎么这么咒老婆子我!”
小蝶冷笑:“哼,咒?我何时咒过您?我可是在好好与您出主意啊。难道那李员外是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还是说你觉得你家闺女配上断九是亏了她!”
张喜婆听到小蝶后面的话,连忙就要捂住小蝶的嘴,在这里说断九爷的坏话,她怕是活腻了。
小蝶头一仰,躲过了张喜婆伸过来的双手。倒是张喜婆因为用劲过猛,直接扑到了小蝶的腿上。小蝶厌恶的推开她,直接把张喜婆给推到了地上。
小蝶拍拍衣裙,仿佛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随即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张喜婆面,低头俯视着她。双手背在身后,弯腰看向张喜婆,“张大娘,小蝶说的可是认真的呢。小蝶可以把这大老婆的位置让给她,还会再给她送上一份贺礼呢。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小蝶说罢,挺直腰身,抱臂笑看张喜婆。
张喜婆看着小蝶,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笑脸,而且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为什么心里直发毛呢?
小蝶转身坐回椅子上,也不管张喜婆如何,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看来跟老陆学的这几招,真有用,唬住这老婆子真是绰绰有余。记得老陆说过这叫什么?好像叫,虚张声势!
小蝶在心里又为陆秋禾点了几个赞。张喜婆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给小蝶上妆打扮。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似乎更热闹了。小蝶的心却是一点一点焦躁起来。她还没有下药呢。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香味传过来,小蝶轻嗅了几下,惊喜的发现,这是陆秋禾就给他们两个的信号。
小蝶悄悄碾碎手链上的一粒珠子。那是陆秋禾找人做的三串手链,一串陆秋禾自己留着,另外两串,分别给了她与秦安逸。陆秋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