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未来得及憧憬,忽见远处一批人马走来,后面跟着一连串辎重,像是粮草。
罗咏琳喜道:“哟,檀城的物资来了。”说着便与徐为任一道过来迎接。
原来,他心知自己上阵不行,便主动承担起后勤任务,眼下由他亲自安排的第一批物资开始运达。
领头将领是他的亲随吴翼,一见他们来了急忙点头哈腰汇报物资情况并檀城动向,唯独没有两位姑娘的消息。
罗咏琳听完便问:“二小姐走了吗?”
吴翼道:“已经走了,宋参军一大早就护送去了。“
“那萧萧姑娘呢?”他接着又问。
“姑娘安好,就在府内。”
吴翼回答的言简意赅,抬头忽见旁边副帅满心期待的眼神,还想说点什么,却实在无话可说,只好低头闭嘴。
徐为任并无多话,心想罗小姐走了,她必然寂寞,日子长了恐怕难以久留,得想个办法与她打发时间才好。眼下檀城兵力空虚,能人强将均已派出,留守的不知是否中用,便道:“要不你别跟着我耗了,回城内帮忙盯着点,我也踏实。”
罗咏琳不乐意道:“不是说好的嘛,我跟着你历练,挣点军功回去也好升迁……”
“关键时刻前方、后方一样重要,哪里都忽略不得。”徐为任再三强调。
“那也轮不到我。”
徐为任见他满口拒绝也是无奈,便道:“这样,你马上飞鸽传书给你父亲,让他连夜派人来接你妹妹,宋允峰必须尽快返回,有他在我才能放心。”
罗咏琳欣然同意,“好,这就去办。”说着便去安排。
徐为任独自立在原处看士兵们搬运粮草辎重,一切井然有序倒也顺趟,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只当是自己疲于奔命,对于太过平常的事情反倒疑神疑鬼,便不再去想,转身离去。
午饭时间很快到来,做出来的第一批首先就送到中军大帐内,然后才轮到其余人等。
帐内诸将刚刚讨论完攻守策略,饥肠辘辘,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坐下来吃饭。
罗咏琳紧挨着徐为任坐下,一边等着下属盛饭,一边对着他耳边嘀咕道:“你说我妹妹走了,你们家那位大小姐会不会闲到自己去找易得阁?”
罗咏琳虽不是青骢卫,这点消息掌握的倒是挺准确。
徐为任嘴角一勾,坚定摇头:“不会,她如果想去那天晚上就去了。”
罗咏琳道:“话虽如此,可是易得阁也不是吃素的,我猜他们又在暗中实施掳走她的计划,恐怕等你回去已经无影无踪了……”说着便是一脸坏笑,然后伸出筷子夹起一大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吃起来。
徐为任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记起方映妍临走前的叮嘱,顿觉不妥,心想易得阁惯会投毒暗刺,万一渗透进来就麻烦了,急命:“停!小心有毒!”
座下诸人的食物才刚进嘴,被他这么一喊不知是吞还是吐好,皆鼓着腮帮子看他。
“吐出来,全部吐出来!”
徐为任毫不犹豫地接着说下去,转头又命奚越去取银针来。
众人只好照做。
罗咏琳将筷子一放,不解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徐为任安抚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奚越依命将纯银的长针往每个菜里都试了一遍,并无反应。
罗咏琳道:“放心吧,这些可都是我的人亲自办的,出不了错。”
待到银针插进米饭时,颜色渐渐变了,取出一看针尖竟有一点发黑。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
罗咏琳更是吓得脸变了色,饭碗一推瘫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座中有反应快的急忙冲到帐外:“停下,都停下!快停下!”
帐外士兵们折腾了一整日,一个个饿的半死,都眼巴巴望着木桶里的大白米饭,希望尽快轮到自己,一听停住都不知何事,莫名其妙地停下来拿着碗四处张望。
却有胆子大的饿的不行了,趁人不注意,上锅里抢出来一碗就猛吃一气。
这时,一人架着轻功瞬间飞奔过来猛踢一脚,直踢的那士兵肠子差点没吐出来。
众人大惊不解,才刚看清周浚的脸,忽见副帅箭步冲出来,将银针往木桶里重重一插,稍等片刻再往外一拔,银针转瞬变成灰色。
徐为任当即怒了,一脚踹翻木桶大喝:“有毒!”
顿时,场面立刻沸腾起来,大部分没吃上的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鬼哭狼嚎,吃过的个个傻了眼,纷纷往外抠吐,场面惨不忍睹。
徐为任不寒而栗,浑身发抖,没想到方承远不仅在正面战场棋高一招,在背后战场更是远远将他抛在脑后,完全不择手段,几乎立刻就能一次性将这几万人马全部埋葬在大荒山。
如若不是罗咏琳提到易得阁点醒了他,差点全部死于非命,沦为一场永无翻身的耻辱和笑话。
随后,他大步冲回大帐内,一把抓住还在地上发傻的罗咏琳大喊:“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檀城剿灭乱党!”
罗咏琳哭丧着脸哀求道:“老徐,我们干不过他,赶紧向襄王殿下求救吧!”
徐为任一把将他拎起怒道:“我再说一遍,马上回檀城,将易得阁的人一网打尽!”
罗咏琳一声咆哮:“怎么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怎么打?”
“滚!”徐为任无奈将他一撇,失望至极。这个时候只有青骢卫的人才最合适,可是,一时半儿上哪去找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