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功夫,周浚已经将屋顶打开了一面巨大的天窗,二人一同飞身而出,随后又将屋顶恢复原样。
周浚驾着轻功,带她飞檐走壁,一路还算顺利。
眼看就要出军营,突然一道飞影掠出,落在前方高墙之上,挡住了去路。
凄迷的月色下,方映妍一眼便知是谁,顿觉倒霉。
“这个人就是你说的轻功很好的那一个吗?”邱觉站在对面高墙上风趣的问,显然信心十足。
“别理他。”方映妍偷偷催促道,又对着他耳边暗暗说了几句话。
周浚会意,带着她强行冲破阻拦。
邱觉二话不说拔剑去挡。
“少在这里给我演戏。”邱觉不屑一顾,继续出剑。
“好,不信你就试试。”周浚答完,迅疾就将人往他的方向一抛,顺势杀了过去。
邱觉下意识地左手将人接住,右手持剑一挡。
当此之时,他正全神贯注御敌,不想怀中人儿瞄准时机,两只手绢同时解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藏在里面的药粉全部扑到他口鼻之上。
“啊!”邱觉呛喊一声猛地将人丢开,拼命往外扑粉。
周浚急忙飞身接住。
二人适时落在营外空地,眼睁睁看着邱觉在墙上挣扎片刻,最后终于把持不住失足跌落墙外,不醒人世。
方映妍走过去悄悄鼓掌,笑嘻嘻道:“讨厌鬼,让你尝尝本小姐特制的**散。”
周浚蒙着黑巾的脸上忍俊不禁,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功力。
“我走了,多谢!”他说。
方映妍恋恋不舍,却也知道耽误不得,便道:“保重!”接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能活着我真高兴!”
“我也是。”周浚深情道,眼里满是感激。
随后,他转身跃起,消失在前方密林之中。
方映妍留恋地望向尽头,心中无限不舍,她多想跟着他一起走,再次回到那座快乐的府邸。可是,那座府邸已经毁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回身敲打邱觉的脸,发现他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之中,眼看回去的路既远且长,天黑路生,索性陪着他靠在墙角静待天亮。
黎明渐近,远处公鸡打鸣,二人几乎同时醒来。
邱觉伸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恨不得立刻捏死。
方映妍吓得目瞪口呆,几无还手之力。
好在那厮最终还是清醒过来,松手放过了她。
方映妍咳嗽半天,终于缓过劲来,却发现那家伙早已不声不响地走了,顿时对着天空破口大骂:“邱觉你个混蛋,本姑娘好歹陪了你一夜!”说完立刻又堵上自己的嘴,“呸呸呸,怎么能这么说!”
淮州城外,周浚连夜寻到一匹快马狂奔脱险,到得天明总算进了周国营地。
“副帅,周浚回来了。”哨兵急报。
徐为任闻言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为了等他,他在营门口睡了一夜。
周浚眼看骑马来到,二话不说滚鞍下马,跪地请罪。
徐为任看着他满身的零乱和肩头的断箭,心知这一夜总算过去了,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他拉起抱住道:“好兄弟,活着回来就是成功!”随后立命抬去治伤。
煜军驻地,方映妍好容易走回了房间,又累又渴,正想喝杯水。
这时,门外来了个士兵恭敬道:“大小姐,主帅请您即刻去一趟前厅。”
方映妍沉思片刻,慢慢回道:“好。”
士兵转身向外。
凝霜吓得浑身一抖,偷偷道:“是不是被发现了?”
方映妍淡淡道:“没事,人走了就好。”说完就跟着去了。
到了前厅,她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抹泪的方紫瑶,一副吃亏受苦的模样。
她进屋二话不说直接跪地请罪:“父亲,女儿有罪,请父亲责罚!”
方承远悠闲地坐在书桌前练习书法,似乎并未在意。待到一整面的千字诀写完,方才淡然道:“何罪之有?”
“女儿,深夜遭刺客胁迫……”
“她胡说!”方紫瑶立刻跳起来指认,“不可能,明明就是她窝藏了刺客,最后又放走了。”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方映妍当即反驳,“你昨夜欠我的三个响头还没磕呢!”
“哼,”方紫瑶极为不屑道,“应该是你磕头才对,我告诉你,你昨天的异常举动我都一五一十跟父亲说过了,休想抵赖。”
“那能说明什么?说我窝藏,就得有窝藏的证据。”
“有人看见你彻夜未归,早上又从营外回来。”
方映妍眼睛一眨,幽幽道:“你说的那个人是邱觉吗?”
方紫瑶登时噤声,显然她答应过人家不能说出来。
方映妍微微一笑,坦然道:“我都说过了,我被刺客胁迫带他出了营,然后自己走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底,刺客就是你放的。”
“对,没错,所以请父亲责罚。”方映妍说完又拜了一拜。
方紫瑶气得牙痒,即刻又哭了起来:“父亲,她明明藏了刺客还要诬陷我,还要我磕三个响头……”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方承远似乎有些听够了。
方紫瑶很是不懂,这样重的罪父亲竟然毫不在乎,太过偏心,立刻叫道:“父亲,就是她,她一肚子坏水,你根本不认识她,她害苦了我,她亲口跟我承认王爷的死与她有关……”
“啪”一声,一只上好的瓷砚被摔在地上,紧接着就听见方承远喝道:“休要胡言乱语,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