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方映妍日日陪在父亲身边,不仅亲自为他下厨做各种时令美味,更是想尽一切办法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俨然扮起了一个丫鬟的角色,而且乐此不疲。
三日后的清晨,天色阴沉,雾色渐起,她在后院一片氤氲的雾气中练习箭法。忽然,靶心后方出现一抹黑影,她吓了一跳,以为来的什么刺客,二话不说直接搭箭射去。
箭矢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却像没入了雾气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映妍大为惊奇,忍不住跑过去寻。
突然,一个声音自四周传来,像是天籁之音:“不错,又进步了。”
这声音极为熟悉,她心中暗喜,急忙四下寻找。
这时,一道暗影翩然下树,现出真容,居然是周浚。
她开心上前,望着他之前受伤的肩膀道:“这么快就好了?”
周浚点头,似笑非笑。
“你找我?”方映妍直接进入正题。
周浚再次点头。
“徐为任呢?”
“去了便知。”
方映妍心中满腹疑惑,心想这家伙日理万机,怎么会有功夫谈情说爱?还是为了别的事?但看周浚那坚定的眼神,貌似不假,想想还是去吧,且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转身回屋里跟凝霜嘱咐了一句,便披了件衣裳出来。
二人自院墙外飞出,直接穿城而过,再沿着小路一直往东,直到东郊一座孤耸的客栈。
客栈用竹子搭建而成,上下两层,简单古朴,仅供南来北往的乡邻打尖歇脚。
周浚领着她一路直上西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喝茶。
小二热情地端来了茶水,二人各自喝茶并不说话,像是在等人。
方映妍自知他一向惜言如金,也不多事,专心喝茶等待。
然而,过了许久,茶水眼看凉了,却不见一个人上来。
她心下奇怪,忍不住问:“你确定他会来?”
周浚依然只以点头回答。
方映妍表示叹服,心想这位浚哥哥也太少言寡语了些,憋得她这个话痨干着急。
周浚始终不为所动,也不看她,只是静静望着窗外,仿佛来的人不会上楼,而在窗外。
她一时闲的发慌,也跟着望了过去,只见外头不过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间或有几个农夫在拔草锄地,并无异样。
连带路过的猫儿、狗儿都被她看了个遍,也数了个遍,并无奇特之处,逼得她再次发问:“浚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浚微微一笑,轻呷一口茶:“我有什么事可瞒你的。”
“可是你明明说他会来,为什么迟迟不见人影?他可不是爱迟到的人。”
“大约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很快就来了。”
周浚答完,再次陷入沉思,眼睛只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浑身似乎属于警戒状态。
方映妍顿觉不妙,他们莫不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即刻起身告辞:“算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见。”说完起身拔腿就走。
周浚急忙上前拦住,“再等等,很快,很快就来了,我陪你聊会儿。”
他说完转身又对店里道:“小二,换壶热茶。”
“来嘞……”
新茶上桌,方映妍无奈归位,双手拄着下巴无聊道:“你们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也不跟我讲讲。”
这一次周浚不再沉默,而是勉强答道:“没什么,还是老样子,日日练兵,夜夜习武,剩下的你也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方映妍一边说着一边摆弄手上的金镯子,打开关上,打开,再关上,显得无聊至极。
周浚解释道:“我说的是刺杀之事,剩下的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知道了。”
方映妍立即睁着大眼睛好奇道:“那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攻城了?”
周浚面上一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沉吟半晌回答:“这是自然,早晚的事。”
方映妍点头,不再发言,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周浚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故意看向别处,最后重又定格在窗外。
方映妍当即断定,一定有事,而且像是故意叫自己离开。
随后,她眼珠滴溜一转,取下刚才一直把玩的镯子递到他面前兴致勃勃道:“浚哥哥,你看我这个新镯子好不好看?”
周浚面色释然,微笑回道:“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方映妍听完清颜一笑,当着他的面取下,打开,再戴上,再顺手晃了晃,显得极为满意,一应动作娴熟自然,毫不做作。
周浚毫无设防,待到药物入鼻,忽然意识到什么,即刻起身。然而,已经晚了,只觉头晕目眩,身子也跟着发软。
他惊讶望向对面姑娘,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摇摇晃晃。
糟糕,他心中后悔莫及,慌忙抓住她的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嘱告:“听话,别走!”
方映妍掰开他的手,小心将他扶回座位上,再引导他趴下,低喃道:“浚哥哥,对不起了,不能再等了……”说完,转身迅速下楼。
清脆的下楼声溢满整间屋子,周浚无力地趴在桌上,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默默哀求:“别走,别走……”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直接陷入困顿之中。
方映妍急忙抄近道回营,可是军营在西城,自己却在东城,想要穿城而回也是费事,倒不如寻一匹马。
随后,她开始往大街上跑。
此时已近晌午,东边城区还算正常,但是到了城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