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浚出了密道,匆匆摸到藏经阁外寻找出口。
所幸,此时的藏经阁人手已不多,只留下打扫废墟的人,外围空地堆满了被抢们的尸体。
当他看见那些年轻的人脸已彻底失去了生命,顿时感慨万千,原来那宝藏才是万恶之源。前朝的国君死则死矣,为何还要留下这样的东西贻害后人,这才是真正的罪恶。
忽然,耳旁传来一阵隐隐的打斗声,他心中存疑,壮着自己穿着禁军的衣服,毅然循声而去。
那是一座宫墙的一角,外围却结结实实围了几圈军士,明明是压倒性的境况,为什么却不全军压上?他越看越觉得疑惑,便偷偷溜到一处高墙窥视。
当他看见人圈之中唯一刺客的脸时,心中忽的一紧,那个满身带血,锤死挣扎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陈齐英。
作为青骢卫的首领他完全不必亲自出动,但是有些人天生肩负着责任,一生只为荣誉而战。
他明明已经千疮百孔,濒临死亡,可是那个追着他围剿的青铜武士,仿佛是为了特意炫技,并不急于杀死他,而是一刀一刀剜去他的血肉,直到他跪地求饶或者气血耗尽。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低头,拼死抵抗,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不会停止。
这是一个战士最荣耀的时刻,他即刻赴死,却也叫对手永远的记住他的名字。
不过,他终究是幸运的,作为受过恩惠的人,周浚又岂会袖手旁观。他先将宝图牢牢地绑在身上,慢慢混入人群,然后果断拔剑刺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青铜武士的后防。
他的剑来的太快,青铜武士下意识递出去阻挡的剑时,他的头颅已被提前割下。
鲜血四溅之时,他手中的警报也随之拉响。
四周禁军大骇,即刻蜂蛹上前。
周浚只轻盈地划了一个圈,第一批人墙便已倒下。
更多的人奋勇上前,全军压上,形成一道不可突破的网,密密的刀阵此起彼伏,而他只有奋力一搏,见缝插针,支撑着援军的到来。
俄而,外围忽然出现异动,青骢卫冲了进来,禁军压倒性的攻击瞬间散乱一团,一时首尾难顾,气势尽去。
周浚果断背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战友一跃上墙,逆风而去,逃之夭夭。
按照既定的路线,青骢卫一行人奋力逃出寰帝城外,躲进另一座据点,兮乐客栈。
客栈的人接过奄奄一息的陈齐英,即刻展开救治。
趁着救援的间隙,周浚方才喘了一口气,转身悄然将宝图摊开一看,果然是一幅地图,以莫言文标注,顿时心中大喜。
顷刻间,其余青骢卫陆续赶到,放眼望去,五六十人的队伍约么只剩下不到十人,代价可见一斑。
宝图来之不易,一旦现身必然会引来更多追逐,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返回。随后,周浚当即命令两人留下照顾陈齐英,其余跟随他连夜返回汴州。
众人整装上马,沿着向北的大路急奔而去。
行至一处坡下,周浚忽觉身后马声渐稀,气息微弱。
他微微转头,果见大部分人已经掉队,只余唯一一名侍从紧紧跟随。
他并没有问,对方却也不答,两相之间似乎心照不宣,暗自前行。
他越想越是心中不安,临时决定改换路线,转而涉坡而上,直入前方丛林深处。
他奋力骑马,欲预甩拖后人,打算独自前行。可是,后人却坚持不肯掉队。
随着二人的深入,陌生的气息越来越多,危险从四面八方袭来,而眼前只剩下一条上山的路。
随后,他果断弃马而逃,直奔山巅而去。
马嘶声自身后传来,追随者的马几乎同时停在山下,穷追不舍。
他一刻不停地上山,奔跑,直到一处悬崖高地,终于前方无路。
他蓦然停下脚步喘息,身上大汗淋漓。
天空繁星满天,山风习习,倍觉凉爽,却有一种末世之寒。
他静静立在山头,等待隐形人的现身。夜风送来十种不同的气息,其中一个便是熟悉的很,这个气息一直跟着他直到山巅,甩拖不得。
按理这应该是自己人,可是到了这种境地他已然明白,那个人是敌人藏在青骢卫里的暗庄,这样攸关的时刻自然要派上用上。
杀手们终于走了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周特使,放下宝图,饶你不死!”那个熟悉的气息凌冽道。
“谢成?”他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事实上,青骢卫之中能让他记住名字的人不多,不过这个人表现太过优异,多次受到陈齐英的夸赞与推荐,没想到竟是这样出色的一枚暗桩。
暗桩并不否认,只是淡淡提醒:“他们来自青山盟。”
青山盟,九个,九骏,青山盟好大的手笔,看来已经盯很久了。
周浚暗暗笑道:“原来是九骏,幸会。”
但是,与他打招呼的是同时出鞘的九把锋利的长剑。青山盟的九骏和悯生营的青铜武士一样,从不露脸,也从不与人打交道,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来自易得阁。”
周浚并不急于应对锋芒,却是站稳了姿势冷冷提醒。
“易得阁又能怎样?”
谢成被他突然的坦白打的措手不及,顺势问道。
“如果你们跟我合作或许有机会解开宝图……”
这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对于青山盟来说得到解图的人和宝图一样必要,但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