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胜门外,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整装待发,所有人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与家人分别,唯有大将军徐为任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心情舒畅,无比期待。他多么希望此去再也回不来了,不管是死亡还是失踪,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便是。
大军连续奔波了五日方才到达与湖平国接壤的平江。
湖平侵占平江易县不过是为了多捞点山地,没想到小小的觊觎居然引来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徐为任,一时间所有人闻风丧胆,未战先怯,湖平小皇帝更是吓破了胆,文武百官一筹莫展。
好在湖平虽小,也不是无人,最近刚刚成长起来的将军公孙乙自告奋勇请兵五万前去迎战。皇帝无奈之下只好应允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公孙乙还真有一手,几次对战中虽然没有取得过大胜,却也稳稳的托住了周国的大军,叫他们讨不到一点好处。
一连几个月下来,各自伤亡皆有损失,打了个平手,完全出乎两国观察家的意料。
不过,什么样的观察家也不如罗御史看的清楚。大军出征时他便已预言,“这场战争不会打的太快,少说也得拖到秋后。”结果一语成谶,战事还真就拖到了秋后。
别人看不明白,周浚心里却清楚的很,大将军这是要拉着大家和他一起蹉跎岁月,逃离汴州,以他的能力灭了湖平小国都不是难事,偏偏就是拖着不干。
前两个月也就忍了,眼看秋天来临,不见一点好转,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当面质问:“你到底还打不打?”
徐为任秉承一贯作风,除了必要的军事行动,平时都视他为空气,他说的话也全当是放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周浚见他无动于衷,接着又道:“将军如果怕死,我们可以自己去打,何必这样干耗着?”
徐为任不仅不理,反倒起身走出大帐,把地方让给他。
终于,周浚忍无可忍,赶在他消失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信不信我去皇上那告你玩忽职守,消极应战?”
徐为任笑道:“这么嚣张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盗图有功是吗?要去就赶紧去,少在我这废话,若是能让皇上罚我个治军不为,革去大将军之职,贬为平江刺史,永世不得进京最好。”
周浚一脸无奈的将他放了,当初自己为了那份誓言才顶着压力坚持追随于他,如今人家却正好借此理由将他摁在这,叫他有家难回,扔下怀孕的妻子独自在外瞎晃,真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然而,他大概还不知道,至少在目前来看事态还是可控的。直到有一天,也不知是哪个酒色之徒急于表功于大将军,居然为他制造机会,认识了平江名妓刘举举。
潦倒的男人进入了女人的温柔乡哪里还能有好,徐为任不仅懒得再过问军中之事,竟然一连多日缠绵于刘举举的床榻,即使敌军来袭也懒得理会,反正他的军队没有他一样可以应付的很好,宋允峰的作用更显得无可替代。
一代英雄就此走下神坛,开启了他醉生梦死的一生。
周浚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假如阿映知道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她心目中那个永远闪耀着熠熠光辉的男子再也不见了。
诚然,他有愧于他,他没有办法提醒他,只好转而去找奚越,让他劝劝他。
不想,奚越的回答更令人沮丧,“他最想要的人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当然感受不到那种痛。”
转眼秋去冬来,公主的肚子眼看大了,预产期就在正月。
皇帝听闻了他在平江的举动,倒也并不意外,然而公主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里容得这样轻视。他转头就拟了一份旨意,叫大将军务必于年前收复易县等地顺利归来,否则就罚他回京述职,禁足徐府一年。
圣旨很快到了平江,徐为任躺在刘举举的床榻之上读完就笑了,“看来还是皇上最了解我。”转而抱着刘举举又是一番**。
荒唐过后,他随即穿衣离开,出门就见周浚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外。他未及回神,迎面就遭遇一记重重的耳光,打的两旁侍卫都忍不住拔刀护卫。
徐为任笑而不语,也不还手。
周浚凛然道:“这一巴掌是替她打的!”说完扭头就走。
徐为任只是隐隐心痛了一下,转而又恢复了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骑上马径直奔回营中,连夜布置攻打计划。
湖平国士兵被他们耗的逐渐懒散了,士气大降。不想,周军连夜来袭,防备不力,顿时溃不成军,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收复了易县。
剩下宓县徐为任也懒得去打,直接命令周浚带着几个强干的士兵于当晚刺杀了守卫的将军,宋允峰再于外策应,宓县随即拿下,连夜抓获俘虏近万人。
在处理战俘的问题上,徐为任只三个字“杀无赦。”
宋允峰等人虽有微词却也不敢硬杠,唯有周浚挺身而出,以功卖功,坚决不肯同意。
不仅如此,他还提出,愿意出使湖平,用这近万人的生命去换一座城池——滢县。
众人争相附议。
随后,周浚只身带着大将军的帖子到了湖平守将公孙乙面前,提出要以俘虏换土地。
守将自然不能答应,当场否决,却不想周浚早有防备,唱了一出阵前逼宫,直接将暗藏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同意。
公孙乙无奈之下只得应允,现场写下条约,同意将滢县交给大周用于换取近万名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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