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快马加鞭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返回嘉阳关,面陈宁王询问事情的究竟。
但到了嘉阳关门口她却迟疑住了。忽然觉得应该听苏仁笙的话,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知晓莫守成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稳定了一下心绪,沉沉地长出一口气,踱马来到关门口,对守卫说道:“我回来了,一切还都安稳吧?”
守卫一见红豆,立刻哀叹着说道:“红豆将军,您可算回来啦!莫守成将军他……他被人偷袭,已经死了。”
虽然红豆心有准备,但还是惝恍了一下。
莫守成对她的感情很特别,既有兄妹之情,也有男女之爱。虽然红豆对他没有爱慕之情,但这不妨碍对莫守成的亲情。
更关键的是,事情越来越向苏仁笙所说的方向迈进了。
红豆心中一猝,禁不住哽咽,潸然说道:“我知道了,宁王回来了吧?”
卫兵点头道:“回来了,刚给莫将军办完了葬礼。真不知道莫将军昨晚为何要出门,又是遭到的何人暗算?”
他兀自费解着说道。
红豆抽泣了下,说:“你也别难过了。莫将军他是好人,下辈子一定能托生个好人家。”
莫守成这人虽然五大三粗,不通文墨,但对下级的士兵还是很好的,不仅体恤,如果哪个士兵遇到困难,他都会热情帮忙,所以在士兵里的威信很高。
守城门卫不由得鼻子一酸,潸然点了点头。
红豆进了关门,心中又突然莫名忐忑起来。
她有些不敢面对宁王,最近红豆和宁王的关系变得日益微妙,如今苏仁笙又言之凿凿地说是宁王害死了莫守成。红豆真不知道如何跟他沟通。
但最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直接奔向了宁王的书房。
宁王正在会见客人。只是那客人穿着得怪异的很,一袭黑袍,头被衣帽遮蔽,完全看不出面容。
红豆被这人的扮相唬得怔了一下,缓过神来后才向宁王行礼。
宁,说道:“这位是孤王新聘请来的冯军师,以后他就接替蓸军师来为宁王军出谋划策了。”
红豆想对冯军师行礼见好,但冯军师却道:“宁王既然有重要的事情,我暂且告辞了。”
宁王点了点头。
目送他离开后,红豆扯出一丝笑对宁王说道:“原来父王这些天离开嘉阳关是去聘请新的军事啦?”
宁王不置可否,而是反问红豆说:“你来找孤王有什么事儿?”
“呃……”红豆想了想,说道:“启禀父王,我随皇上去追杀胡尔舒特的残兵败将,结果遭遇了夷狄王亲率的黄金部落……我们……被击溃了。”
宁王脸色无悲无喜,声音有些缺乏感情的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皇上呢?”
红豆答道:“我与陛下失散了,我是一个人回来的。”
宁王骤然变了脸色,问道:“当你看到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受伤了没有?夷狄人追他追的紧不紧?”
红豆答不上来,一来这些事情都不存在,二来她也没预料到宁王会这么问。
她吱吱呜呜,摇头道:“我……不……不……不清楚。”
宁王皱眉沉目盯着她,眼中写满了怀疑。
“既然你不知道,那孤王也不再问了。你先走吧!孤王有些乏累。”
宁王语气冷若寒冰。
红豆心头松了口气,但感觉与宁王更加疏远了。
她道:“还有件事。适才我在门口听守卫说莫大哥他……他……被人……害……害死了……”
宁王点头道:“不错。你与他自小玩到大,兄妹情深,你去看看他吧!他的骨灰就在烈英殿里。”
嘉阳关很荒僻,并没有多少可供埋葬人的土地,所以嘉阳关大多施行火葬。然后将死者的骨灰陈列在烈英殿里。那是老宁王专门为供奉宁王军战死兵将的社稷庙宇。
红豆喘了喘粗气,诘问道:“父王,您知道是谁害死的他吗?”
她说完目不斜视地盯着宁王。
宁王瞳孔微微张大,但瞬间又沉着了下来,摇头说:“孤王不知,但孤王一定会查明。”
红豆还是打心底里不愿相信宁王就是杀害莫守成的凶手,从他的表情上也没有分辨出来真假,便点了点头,失神落魄地离开了。
拜谒了莫守成的灵位,红豆突然开始有点牵挂大正皇帝和阿笙他们,很想过去看看他们是否安全,但一时又没有借口离开。
这时,就见一个人影如同做贼一样走得悄无声息的,走得蹑手蹑脚的,还时不时的东张西望。
红豆仔细一瞅,这人不正是军曹娄彪吗?
他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红豆蹙了蹙眉,心头疑惑,暗暗地跟在他后面。
娄彪拐弯抹角地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看样子就是怕别人看见。
只见娄彪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白的东西,好像是只鸽子。因为娄彪双手一只捂着看不清楚。
娄彪将手掌打开,红豆这才确定那的确是只鸽子,而且还是一只信鸽。
难道这家伙要通风报信,到底是给谁报信?
难不成他就是传言中桂王派驻在嘉阳关的细作?
却听娄彪用手指轻抚着信鸽的额头,嘴里咕哝着说道:“鸽兄啊鸽兄,我们娄氏一门能不能重振家业就靠您啦!您可得给我安安稳稳地飞到贺家啊!”
说完,双手一松,又托了一下鸽子,帮它展翅高飞。然后,娄彪生怕别人发现快速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