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珊被唬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苏仁笙的面色却是郑重其事,焦急着说道:“我没骗你,贺公子现在确实很危险。”
宝珊忙慌白了脸儿问:“危险?那他现在哪里?”
苏仁笙摇头:“你先不要着急去见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对吗?”
宝珊怅然着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在理,你可是要我去请郎中?”
苏仁笙说:“其实贺公子是遭到他二哥贺明的偷袭才中毒的。当然他们贺家的毒自己会解,贺公子也给了我解药的药房,只是还差一味药叫干贝蛇。可恨的是那味解药已经被贺家的管事先一步都买走了,我寻遍了全城也买不到。”
宝珊尖尖的小脸儿孱白,莹亮的双眸添了一丝忧伤之色,幽道:“我不通药理,只是我家有药房,里面的药不计其数,至于有没有干贝蛇便无法保证了。但愿老天爷保佑,救救贺三哥哥的命。”
苏仁笙见她脸上的悲伤坦然而诚释,显然对贺玄的爱意不假。想到这里也就放心了,笑呵呵地说:“干贝蛇嘛,我猜应该就是蛇的样子吧?至于干贝我就不清楚了。”
宝珊想着说:“干贝不就是瑶柱吗?我倒是吃过,但长得像干贝的蛇……”
她一脸茫然地若有所思着,越想越皱眉头。蛇如果能长得像干贝一样,那得丑到什么地步啊?
宝珊心中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想象,沉默了一瞬,她拉住苏仁笙胖乎乎的雪白小手,轻声道:“跟我进来。”
进了宅门,凉意仿佛被驱散了,干院子里就暖融融的,还栽种着翠竹盆景,不时地有下人端着炭铜盆走来走去,里面烧着上好的木炭。
苏仁笙不禁感慨,好富裕的人家啊!
过了宽大的庭院道路被分隔成三条,宝珊拉着他朝北角走去。又是穿过一处抄手游廊,一条曲径通幽才来到后院儿。宝珊指着一排排的房舍说:“这里就是我们家的货仓,药库嘛应该就是那间了,我平时看总有丫鬟去那里给老祖宗取补药。”
她说着满面愁容,又挂满了惧怕的意味儿。因为药库门口正站着两个女人,看穿着应是一主一仆,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宝珊左手背拍在右手心里,哎呀了声低低地说:“糟糕,是宝琴,她堵在门口不走了。”
苏仁笙见她神情复杂,似乎这个宝琴很难缠。
“唉!”宝珊哀叹一声:“宝琴她爹是我叔叔,她在家排行老四。按理说长子继承家主之位顺理成章,不过宝琴她家那一房总是吵吵着要分家。且宝琴她自小就专跟我作对,我要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横加阻拦,现在居然在药库门口出现了,也真是冤家路窄。”
她说得恨恨,却见宝琴主仆二人正施施然朝这边走来。
也许是不想与她接触,宝珊一把拉住苏仁笙的袖口,急切说道:“她过来了,别让她看见咱俩。”
俩人连忙躲藏在附近的一座假山后面,挡住了宝琴的视线,还能清除地听见她和丫鬟对话的内容。
宝琴问丫鬟说:“你再跟我说一遍,贺家来的那位小厮叫做什么?”
“叫贺乙。”丫鬟说:“我见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看样子是有急事找你。”
宝琴一脸的莫名其妙:“可我不认得这人啊!莫不是贺二哥哥那头出了什么麻烦,他有事儿要托我去办?所以才派人过来。”
她猜测着,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丫鬟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有些埋怨地说:“贺二公子哪次找您不是为了求您办事,除此之外他啥时候主动找过您了?”
宝琴眉宇紧皱着,脸色很不好看。丫鬟说的没错,贺明的确只有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如同幽灵似的想找都找不到,仿佛将自己当成工具一般。
她气急败坏地朝丫鬟呸了一声,努力地寻找着由头喝道:“你懂什么?贺二哥哥那是为了避嫌。他家与我家毕竟水火不容,万一让人知道了我和他的事情,必定有损我的名声。就像他弟弟贺玄和宝宁那贱货一样,现在不都成别人的笑柄了吗?”
丫鬟见她脸上密布着阴云满是戾气,顿时怕了,忙低下头,担忧说道:“可小姐您跟贺二公子即便互相倾慕对方,到底宝家和贺家水火不容,只怕……”
“所以才要跟宝珊家那一房分家啊!”宝琴像是充分准备了应对,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分了家,我即是宝家人又不是宝家人。宝珊爹岁数比我爹大,宝家的牌匾给了三房那屋也无甚紧要,只是家族里还有许多买卖营生,绝不能便宜宝珊家那屋。”
俩人边谈边走,步伐旖旎地离开了后院儿。
看着宝琴的背影逐渐消失,宝珊紧紧地蹙着烟云一般清淡的眉毛,脸上有些动容。
苏仁笙问她:“宝琴口中的贺二哥哥是否就是贺玄的哥哥贺明?”
宝珊点头。
苏仁笙跟着说:“他就是毒害贺玄公子的人。”
“谁?”宝珊适才想事情有些失神,顿了一下问。
“贺玄公子的二哥贺明。”
宝珊这人看起来不愿意外露情绪,即便适才的动容也是转瞬即逝。
“快去找干贝蛇吧!”她忧心地点头说,眼下最担心的便是中毒的贺玄。
苏仁笙仍有不解的地方,边走边问:“刚才宝琴说宝宁和贺玄公子有染,看她的意思是怀疑贺玄怂恿宝宁偷走家里账簿给贺家的。”
宝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