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崖心中哂然。
这么多鱼半个时辰就抓完了?肯定是吹牛,要么就是喝多了。
温唐怡问:“这里的鱼怎么都不动啊?是不是死了?”
莫轻水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喝醉了。”
温唐怡咧嘴诧异,一闻,桶里敢情还真有一股子酒气。
莫轻水道:“不把它们灌醉了,哪儿那么容易好抓?滑不溜丢的。”
温唐怡奇异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莫轻水嘿嘿一笑,并不回答,而是问毕老夫子说:“师弟,这位就是李崖大人吧?”
毕老夫子颔首。
莫轻水问李崖道:“你大人,这鱼,您是喜欢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还是醋溜的,还是鱼脍?”
李崖赶紧摆手说道:“没那么多讲究,如何吃,客随主便。”
莫轻水摇头说:“不行,以前是客随主便,但您李大人不同,朝廷里难得出一位正直的官员,可惜啊……”
李崖心想:这人说话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朝中出了正直官员原是幸事啊!如何又来可惜二字。
他问:“可惜什么?”
莫轻水直莽莽说道:“可惜你要死啦!”
李崖:……
毕老夫子道:“师兄,您不是算了他还有十三年的寿命吗?如何说他要死了?”
莫轻水道:“喝我一口屠苏酒折寿十年,还剩三年,不是快要死了吗?”
李崖道:“不怕,只要能知道未来的朝局就行。”
莫轻水道:“会让你知道的。不过,我听说,京城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儿,是吗?”
毕老夫子道:“师兄好耳力。”
莫轻水笑道:“那快做鱼吧?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说。”
他将几人让进屋子里,泡了一壶大麦茶。
浓浓的茶汁是很解油腻的,但三人却是空腹而来,一口肉都没吃,喝得肺叶子都快蹿出来了,一阵阵的感到恶心。
外面忙忙碌碌,来了许多人。知了指挥他们做鱼,摘菜,好不热闹。
李崖心里焦急。他来知寒村可不是为了吃鱼的,便问道:“莫仙人,请问您那可以预见未来的屠苏酒现在何处?”
莫轻水道:“你着急啦!既然你真不怕折寿,我那酒你可以随时喝。不过切忌不要贪心,少喝一口。一来这酒并不好喝,二来极容易醉,一口酒要你十年命,万一你不胜酒力喝醉了可就看不清未来的事情了。”
李崖道:“您的话我谨记在心,您现在去拿酒吧!”
莫轻水转身进了里间屋,片刻的功夫又走了出来,说道:“此乃天机,不过诸位都是有缘人,可以不用回避。”
他说着,掏出一只通红通红的酒葫芦,李崖看那酒葫芦的念头怕是不断,只怕比他爷爷岁数都大。
李崖结果了葫芦,打开塞子,登时一股子刺鼻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喝过屠苏酒,据说可以避瘟疫,乃是神医华佗发明的。
嗯,果然是要酒。
莫轻水嘱咐说:“你心中默想未来想知道的事情,然后喝上一口就行。”
李崖点头。他想的自然是大正朝的江山社稷,于是想着喝了一口。
酒劲儿颇大,李崖登时感觉脑袋瞬间就大了三圈儿。
朦朦胧胧之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金銮殿里。文武百官正在恭迎新主登基。
李崖蓦感奇怪,仔细一瞅,金銮殿上的人已经不再是年少了大正皇帝了,而是一位非常俊俏的美男子。
而这人,他认得,正是薛天楚。
就见他身着龙袍,满脸得色,身旁坐着一位带着凤冠霞帔的女子,也不是萱靖公主,而是位陌生女子。
只听薛天楚说道:“来人,带萱靖公主。”
片刻,他见到一个颓然的女子走上了金殿,满脸泪痕,看起来面黄肌瘦,神志不清。
正是大正皇帝的姐姐,薛天楚的妻子,萱靖公主。
薛天楚冷冷地说道:“赐酒。”
萱靖公主凄然苦笑,说道:“你打算害死你的结发妻子?”
薛天楚道:“这是赏赐,感谢你帮我夺了江山。不过,你太想你弟弟了,还是去阴间看他吧!”
萱靖公主道:“别人都说我是傻公主,因为路人都道你是司马昭之心,可我偏偏还愿意处处维护你。其实我早就知道驸马你有篡位的野心,仍心甘情愿被你欺骗和利用,这是因为我爱你。而我之所以愿意付出的这一切就是希望你也能真心爱我。但我不曾想,你达成目的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
跟着她凄艳一笑,饮干了手中藏有鹤顶红的毒酒。
薛天楚坐在崇明殿中央龙椅上,怔怔地目睹着公主痛苦地倒地,抽搐,痉挛,直至吐血身亡。
他面无表情,冷峻得如同魔鬼。
李崖瞬间被吓醒了,冷汗直冒,口中喃喃说道:“燕……燕……燕……。”
然后整个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毕老夫子惊讶,颤声问道:“师兄,李大人这是怎么了?”
莫轻水摇了摇头,苦叹一声:“可惜啊,可惜。”
毕老夫子问:“他死了?你不是说他还有十三年的寿命吗?如今理应还剩下三年啊!”
“对啊!”莫轻水点头说:“他酒量太差,应该是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可惜他没口福,吃不到鱼了。”
毕老夫子:……
温唐怡见李崖额角上全是细密的冷汗,颇觉怪异,似乎不像喝多了,说道:“我觉得他是被魇住了,如果不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