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亦是悬彩设宴,按规定,文武二品以上大臣及诰命夫人均须与宴祝贺。
宴席尚,与会一众官员都会为华阳太妃献礼。
按照规矩,华阳太妃也不能空手而言,也要对朝中的几位大员以及皇亲国戚回礼。
因为少帝只有两位子嗣,皇亲也便只有大正皇帝和萱靖公主二人。
她笑着说道:“我听说萱靖公主回来了,也没见过她的夫婿,听说是位仪表不凡的男儿呢!”
薛天楚急忙起身施礼说道:“薛天楚见过华阳太妃。”
华阳太妃点头说道:“果然长得像天上的星月一般光彩夺目。来,我这里有份礼物送给你们俩。”
华阳太妃抿嘴笑道:“我这里有一对玉如意,是先帝在我大婚时赐予我的礼物,我今天将它转送给你们。”
跟着,她命宫女将玉如意交于两人手中。如意是羊脂玉的,温润坚密、莹透纯净,如同白蜡凝脂。薛天楚一见果然是玉中极品,连声谢过。萱靖公主也夫唱妇随地道了谢。
这时,一位官员突然起身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也有件礼物要送给薛驸马。”
大正皇帝一看,说话的正是李崖。
一般而言,李崖这等小官儿根本没机会进入金銮殿,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也有幸不如金銮宝殿。
大正皇帝问道:“什么礼物?”
“是个花瓶。”李崖说着取出一只软木箱,走到薛天楚面前打开说道:“这白地青花瓷乃是景德镇的湖田窑烧制,名贵得紧,是我精心挑选的。”
薛天楚笑道:“果然如此,多谢李大人抬爱。”
李崖凉笑说道:“不必客气。只是我要提醒你,这花瓶来之不易,又易碎得很,你可要多加保护,免得摔得粉碎。”
薛天楚一噎,宴席上诸位大臣都纷纷发出嗤笑的声音。李崖一脸桀骜地眄了眼薛天楚,径自走回了座位。
萱靖公主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觉气恼,同时也感慨薛天楚的人缘原来这样不好啊!
大正皇帝平时很讨厌李崖这种直言之臣,如今却微笑着说:“李大人这礼物送的好,薛天楚你可喜欢?”
“喜欢。”薛天楚淡漠点头回答说。
华阳太妃跟着又说:“梁将军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公主夫妇。他在边疆天高路远,不便前来,特备了礼物差遣人送来。”
“梁将军这回这般有心?”
大正皇帝还从没见过这位梁将军呢!只听说这人生的豹头环眼,五大三粗,而且为人很残暴,打赢了仗动不动就搞个屠城仪式什么的庆祝。
她笑道:“宣梁将军的使者上殿。”
片刻,使者踱步迈入金銮殿,先是下跪稽首。大正皇帝命他起来,又向他引荐了薛天楚。
使者忙将礼盒呈给薛天楚,口中还念诵了一大段长长的贺词。
薛天楚礼貌地听完了他的贺词,之后才打开离开。
突然,他吓得一脸苍白,连退数步,礼盒也掉落在地。众人一看,无一不是遽然惊讶。
礼盒里面竟然装着一只死掉的秃鹰。
……
大正皇帝倒是不怕,反而还觉得有趣,见状他忙下了龙椅,上前哈腰看了半天。
死鹰面目狰狞,异常恐怖。
萱靖公主早已经吓得扑到薛天楚怀中,簌簌地不住哭泣着。
一时间金銮殿里鸦雀无声,众官员表情惊讶万分。表情最惊恐的是华阳太妃,她的身体颤动不已,手中丝帕已塞满口鼻。
梁将军是她的弟弟,她也知道虽然梁将军脾气暴利,但还不至于厉害到开这样的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激起怒色,冷着声音质问使者。
大正皇帝虽然不怕这些,也特别喜爱这些恶作剧。但此事牵扯到了公主,却是不能容忍的。
他自己打小就喜欢搞恶作剧,不想居然也遭到了这种恶俗的玩笑,心中不由腹诽梁将军起来。
使者莫名惊惶地回道:“回陛下,礼物肯定不是这个,一定是被人掉了包。”
大正皇帝追诘道:“那你说礼物是什么?”
使者战战兢兢回答说道:“小人也不清楚,因为小人不敢拆开礼盒。”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钱浴,皇上一定要查明真相啊!”
华阳太妃跑过来紧张地看着大正皇帝,手里的拐杖就要去打那只死鹰。
她和梁将军是一个妈所生,所以自幼关系便非常亲密。
加之华阳太妃也没有儿子,感情上的所有寄托就只有这个弟弟了。
少帝不喜好女色,除了皇后以外就只有她这么一个贵妃。且之所以纳她为妃子还是看重了梁家的家势,少帝本人并不爱华阳太妃,也基本没有宠幸过她,只是和正宫娘娘双宿双栖。
不过,对于梁家,少帝还是一直重用的,所以即便梁将军为人暴虐,与谁都相处不好,邵谊仍旧选择对其厚待。即便他常常惹是生非也好不追究。
但在大正皇帝继位之后,朝廷的大权都落到了桂王和文殷太师手上。这俩人对梁将军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梁将军也不管那些人际关系,京城惹怒二人,他俩无比气恼,忍无可忍之下将他赶去了西关边陲。目的是让他在那里吃吃苦,好改改脾气。
而那时,华阳太妃已去守皇陵去了,所以梁将军一直不得志。
萱靖公主觉得华阳太妃此番突然回京,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弟弟而来的。
她想,梁将军经过磨炼即便不成璞玉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