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崖目光晦暗不明,想了想,才终于回答说道:“是皇上身边的御厨白小江向我透露的消息。”
闻言,苏仁笙目光一凛,跟着又微微的张大了。
“白小江?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李崖看着他的疑惑,眸色忽而凛然起来,问道:“你认得白小江?”
苏仁笙点点头,诚然道:“认得,但他失踪了。”
李崖胸口猛地一缩,抿着嘴角略作思索,突然神情慌张道:“糟了,白御厨一定是被桂王抓住了。”
桂王!
苏仁笙既惊讶又释然,同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喟道:“原来是他绑架了白小江啊!白小江失踪的事情现在朝中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为此连朝政都不理了,天天都在寻找这位他最喜爱的御厨。本来以为他是被山贼掳去了,不料竟是桂王干的。”
李崖却又惑然说道:“可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及过白御厨与我透露消息的事情,桂王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表情微疑,沉声跟着说:“白御厨当年曾在嘉阳关生活过,那时桂王派遣贼人去偷夷狄人所居住的沙漠地图时他正巧在那,还差点因此送命。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桂王在背后使的阴谋,直到进宫做了御厨才偶然发现此事的真相。但桂王权倾朝野,无人敢弹劾他,只有我敢于进谏,白御厨这才冒死将此事告诉了我。”
苏仁笙问:“他告诉你时可给了你什么证据?”
李崖摇头感慨,声音里充满了悔意:“白御厨说他可以作为人证,但我起初害怕这样会连累白御厨就没跟皇上禀明。我本来以为关键时候再让他出来作证,可是皇上对我的弹劾突然不感兴趣了,我也是莫名其妙。紧跟着桂王就派人将我抓了起来,以诽谤重臣的罪名将我关在这刑部大牢里。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白御厨失踪了的原故陛下无心料理国政,这才给了桂王可乘之机。老天真是不长眼睛,居然让这祸国殃民的奸佞钻了空子,我死后只怕更加无人敢招惹他了。”
苏仁笙道:“李大人你放心,皇上现在因为桂王找不回来白御厨的原因正在生桂王的气,一直压着他上书杀你的奏折。我看除非他能找到白御厨,不然你不会死。而白御厨如果是被桂王抓住的话,他打死也不可能交出来。”
李崖颜色有些惨白:“我死倒不足惜,只可叹连累的白御厨。也真是奇怪,我谁也没有提及,桂王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苏仁笙提醒他说:“桂王抓住白御厨也只是您的猜测,或许他并没有被抓。”
李崖不解地问:“那白御厨还有可能去哪儿呢?”
苏仁笙垂下眼睑,抿唇不语。
李崖抬眼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紧跟着将脸转了过去。
苏仁笙一愣,就听身后有人说:“我说小孩儿啊,王大人走了,你赶紧也出来吧!”
黑衣狱卒说着打开了牢门。
苏仁笙嘌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朝李崖偷偷地使了个眼色说,回头问狱卒:“我以后还能来看我爹吗?”
狱卒悻悻道:“暂时还是别来了,再弄得像今天这么倒霉可不好收场。”
苏仁笙“哦”了声,走出了牢门。
狱卒给他换回了衣服。临走前他又给了狱卒几两银子,为的是多套套近乎,方便下次再来。
黑衣狱卒虽然很不愿意他再来登门拜访,但看在钱的面子上拒绝的话说的也是比较委婉。
返回平昌县的路上,苏仁笙不停地思索着。主要想两件事情,一是怎么将自己的父亲从监牢里保出来。
但比较难办。苏父因为得罪的人是桂王才被抓起来的,就算是找大官来疏通又有哪儿个大官肯冒着得罪只手遮天的桂王帮他?
再有就是白小江的事情。听李崖适才的话,他确乎十分肯定白小江是被桂王抓住了,果真如此白小江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虽没见过桂王,但单凭父亲因为几句话就被他关入大牢的做法也能推测出这位桂王必是个睚眦必报的凶狠角色。白小江知道了他那么大的秘密,桂王岂能放过他?
苏仁笙坐在马车上,呆愣愣的放纵着马缰,想着这些纷乱的事情。
他觉得这两件事情都跟桂王有关联。而桂王最大的对手就是宁王,苏仁笙思来想去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红豆了。
他知道红豆跟白小江关系指定非同一般,虽然她没吐口两人是相恋的情侣,但从她那天听到自己说白小江是她郎君的话时脸色囧红的反应就不难猜出她对白小江是有情义的。
想到这里,苏仁笙径直调转车头,朝宁肃镇奔去。
来到城墙下,遥远就能看到宁肃镇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城墙上都是警敏的士兵在游走巡逻。守城的官兵头戴草帽,身穿淡紫色的竹甲,腰封上坠着腰牌,轻轻摇摆。气质英朗,军容确实强过朝廷的军队不少。
宁王军的官署坐落在宁肃镇的西市,面南背北,高瓦泥鳅脊,凝然壮观。
苏仁笙抬高缰绳让马停驻,然后翻身下车,径直走进了官署。
把门的守卫厉嗓问他道:“站住,干什么的?”
苏仁笙轻轻挑眉说:“我过来找红豆姐,就是你们的将军。”
士兵轻嗤一声:“你一个小毛孩子找我们将军干什么?”
苏仁笙挺起胸脯,故意拿腔拿调地说道:“自然是有要紧事了!你不让我进去,也成,不过要是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