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晋中镜>第一百七十九节 清音妙曲 苏宅惊夜(四)

“苏狱曹,你这样把全部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也是无用的。”郗遐淡淡笑道。

这时桓协疾步走来,双手呈上一本册子,躬身禀道:“陆大人,钟别驾,这是府衙内的一名小吏侵占的部分田产,上面记录的很详细,多是近半年来以低价收购的田地。”

然后那名小吏就被阿九带进来,小吏还未张口,苏文风就伸手指着他嗔怒道:“你竟敢假借我的名义去置办田地,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真是看走了眼才会信任你。”

小吏急忙跪地叩首,哀求道:“求大人们饶了小的,都是苏狱曹授意我这么做的,小的可没有从中间捞取半分好处,尽数都是交与苏狱曹的。”

苏文风气得牙根直痒痒,握紧拳头就要挥过去,无奈衙役用力将他按住,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休要攀扯到我身上来,见利忘义的狗东西!”

那小吏仍是叩首求饶,反复言语中都是死死咬住苏文风不放,他们俩人一时间争得面红耳赤。

大堂审问竟演变成了一场闹剧,郗遐不禁拍掌叫好,“苏狱曹,你不仅口才好,演技也是一流的,都可以登台献艺了。”

苏文风立时垂下头,双拳也松开来,轻叹一声,“我出身庶族,想要挣个一官半职都要付出很多,不像季钰小郎君生在士族之家,可以无视王爷的征辟,小小县令之职更是不会看在眼里,哪里会知晓我等的心酸?”

“看来苏狱曹是要向我诉苦了,你的不容易我还是看得见的,当然汪长史也是记在心里的。”

郗遐起身,走至汪京面前,笑问:“怎么说你们也是府衙里的同僚,难道汪长史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苏文风已经认罪,我即刻去禀告给太守大人。”汪京站起身,又向陆云和钟宁施礼告辞,然后拂袖而去。

从苏文风进来开始,到汪京转身离去,他们二人都不曾有任何的目光接触,这让桓协大为不解。

陆云又详细询问马主簿招供之事,苏文风倒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从他口中再难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郗遐看来,苏文风是承认自己杀害了马主簿,可也仅此而已,金南望的死确实与他无关,那名凶手也已经绳之以法了。

眼下查到苏文风这里,他把罪责全部承担下来,意图切断所有的线索,郗遐的确料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是苏文风最后的一番话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感慨。

陆云和钟宁在府衙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便让郗遐他们先回去歇息。郗遐早几天就离开了那家客栈,带着桓协一起住进钟家的别院。

在郗遐沐浴过后,并未直接睡下,而是拿出一个羊脂玉娃娃,把玩着这个只有两手掌大的玉娃娃,他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郗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想到桓协走了进来,伸手想要拿起那个娃娃,郗遐却将那娃娃放到身后,问道:“你怎么还不去歇息?”

“亏你想得出来用磁石吸附那件血衣,还有用那银丝缠在腰间,人可以悬浮在半空中,那封信也是如此,只怕苏文风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真的遇到鬼魂了。”

“不过跟提线木偶一样的把戏。”

郗遐将那玉娃娃放回锦盒里,摇头笑道:“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说这个叫做吊威亚,是很危险的动作,所以我才找了个身手不错的人冒充金南望。”

“郗兄,这回也算是苏文风家里的悍妻帮了我们,不过找个小厮过去给她说苏文风又有了新宠,还是青楼女子,并且准备休了她这个黄脸婆,她就全信了,这才有了今夜的好戏。”

郗遐却叹息道:“苏文风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狱曹,量他也没那么大本事,一力承担所有罪责,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家人而已。”

“我已派人的义父是否会现身。”

桓协拈起一颗杏仁,沉吟道:“郗兄,她的义父只是个不起眼的商贾,这般费心设下圈套让你去钻,到底有何目的?”

“这个我也不知晓,所以还要劳烦桓兄帮我多多打探,去燕春楼的所有花销,我替你出就是了。”

郗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陆大人让我赶紧找寻库吏茅英的下落,我恐怕没时间再去清玉姑娘那里,听她讲身世的故事了。”

“郗兄,该不会你也跟钟雅一样有龙阳之好吧?”

桓协说完抬脚就跑,又在门口处略停住,回首笑问:“那个羊脂玉娃娃做的很是精致,估计是要送给洛阳的某个人吧?”

郗遐刚拿起一颗杏仁,桓协就哈哈笑起来,很快走远了。

“多年不见彦胄(钟雅字)兄,等他到了洛阳,我可是要与他好好切磋一下的。”

郗遐把杏仁握在手心,再次张开手,杏仁已然变成碎末,他将碎末洒落在地,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次日清晨,城外的灾民们正有秩序的排队领粥,旁边还有巡视的官兵,前几日蓄意闹事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这些灾民也就安静许多。

陆云早就着人搭建了棚屋,送来的帐篷也都用来隔离患病的灾民,卫生问题也正逐步解决,每日都会派出一小队官兵监督灾民烧开水以及没有胡乱吃东西。

一切都是按照那本册子上所写的章程来实施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患病人数在日减,传染的现象也是少之又少。

在不远处站立着一位身着葛布长衫,头戴乌巾的年轻男子,只见他紧抿薄唇,抬眸望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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