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晋中镜>第二百三十一节 周府吊唁 冰火相争(一)

这时,牛车停了下来,南絮掀起车帘,堆笑道:“士瑶小郎君,雨轻小娘子的牛车就跟在最后面,我们要不要先在这里等一下?”

“这样也好。”庞敬抢先说道,又瞥了一眼陆玩,笑问:“士瑶兄觉得如何?”

陆玩微微阖目,也不回答。

南絮深知陆玩的心事,自从铜驼街上发生打斗事件,雨轻便极少出府了,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陆府学习书法,陆玩让他隔三差五的就去裴家,名义上是陆机要检查她的书法课业,实际上却是想要知道雨轻过得好不好。

惜书早就望见了南絮,告知雨轻后,便含笑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本小册子,也不多言,直接就转身走了回去。

南絮会意,便把那本小册子交给陆玩,当陆玩接过来细看,才发现这册子是雨轻用花笺纸所制,翻开一页,上面只写着四句话,“送来荼蘼,枇杷映黄。好风借力,酸伤顾望。”

陆玩不由得笑了笑,庞敬递给他一支毛笔,戏谑道:“士瑶兄准备如何回复呢?”

陆玩拿起毛笔,蘸了点墨,简单写了几句,便交给南絮,南絮马上走至惜书那里,交还给她。

顺的手上接过来那册子,翻开来看,顿时哈哈笑起来,念道:“汝今不知愁,可叹田间农,不羡绮罗筵,食饱已知足。”

“他既然好心送过来了,我怎能不吃呢?”雨轻抿唇微笑,拿起毛笔又回复了两句,仍旧交给惜书。

这两辆牛车一左一右,并肩而行,惜书和南絮就在中间来回传递着那本册子,不知不觉中牛车已经驶到周府门外。

裴家各房长辈叔伯先行走入府中,待雨轻下了牛车,就见到陆玩已立于不远处,与她对视一眼,唇畔掠过一丝微笑,但转瞬即逝,因顾毗和张珲已然朝他走来,也慢慢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时裴宪唤雨轻过来,又叮嘱了她几句,无外乎就是灵堂内不可多言,不可胡乱走动之类的,念及雨轻在陆府学书法时,结识了周彝,彼此是好友,才勉强带她一起过来吊唁。

正好裴頠和王戎也下了车,裴宪便带着雨轻走了过去,裴頠微微皱眉,觉得裴宪不该把雨轻带来周府,毕竟来此吊唁之人大多是朝臣名士,女眷混入其中不符合礼制。

不过雨轻今日出府身着男装,一身素服的她上前握住裴頠的手,表现出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王戎在旁笑道:“无妨,你是士衡(陆机字)的学生,就当是陪同先生一起来的好了。”

裴頠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入周府。

此时的陆玩心不在焉的听着顾毗和张珲闲聊,而陆机和顾荣他们已经进府去了,陆玩不时偏头朝许多牛车停靠的地方望去,好像他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

只见从东边街道上又驶来几辆牛车,为首的那辆牛车很快停了下来,最先下车的人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子也跳下了牛车,拂了拂衣袖,面露不悦道:“大伯,我们跟义兴周氏来往不多,何必这样着急赶过来?”

说话者正是郑翰,他是陪同大伯郑渊从荥阳赶来的,新婚期间和那个始安公主闹了好几场,如今来洛阳透透气,偏偏连着两日赶路,身子困乏,不由得埋怨几句。

“少明(郑翰字),你在荥阳弄得乌七八糟,整日胡混,我没有写信告诉你父亲,已经是对你格外宽容了,难道你想跟那个刘绥一样被打的几个月都动弹不得?”郑渊责怪道。

郑翰冷哼一声,“刘绥就是个酒囊饭袋,被打死都不冤,我可不是他,任人教训。”

“少明,真是难得,你也来洛阳了。”从对面走来一名年轻男子,却是辛鳌的弟弟辛歆。

郑翰立时笑道:“越前兄(辛歆字),你的兄长没来吗?”

“他和祖延(羊曼字)兄已经进府了。”辛歆含笑回道。

郑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与辛歆并肩走入周府。而郑卓来到陆玩身边,低语问道:“士瑶兄,你怎么也对青楼感兴趣了?”

陆玩咳嗽一声,说道:“少贤兄,这事还是待会再说好了。”

原来南云上次在荥阳追踪韩虎和董苞,他们就是在进入一家青楼后才消失的,那家青楼很可能是杨霄所设的联络点,陆玩便写信给郑卓,希望他帮忙查探那家青楼。

当然陆玩对荥阳郑氏也是有诸多好奇的,汉末三国时郑浑官至将作大匠,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传闻郑氏族人继承了墨家机关术,他们背后必然隐藏着一股神秘势力。

那个郑翰看似是花花公子,不过颇有心机,上回借住在郑氏祖宅那几日,陆玩发现了荥阳太守深夜来找郑翰。

他们二人明明进到了书房,可当陆玩走至那里,透过窗子朝里面望去,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委实奇怪,没过一会几名婢女就出现在游廊上,陆玩也就离开了。

只怕郑翰此番来洛阳除了到周府吊唁,应该还有别的事情。郑卓只是庶子,其父性情软弱,不堪重任,时任散官,如今郑氏唯有尚书郎郑遵和济阴太守郑沐最为杰出。

郑遵为郑翰堂叔,方才遇见卢皓和卢琛,就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周府,而崔意也陪着崔随和崔毖乘车赶来,不过崔意并未理睬郑翰他们,只睨视了陆玩一眼,便匆匆走了进去。

灵堂内,穿着丧服的大臣均在灵前跪拜,须臾,陆机当众念祭文,声泪俱下,周玘兄弟三人跪在亡父的灵前,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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