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郎君。”
雁七连连叩首,虽然他不知莫然是怎么找到的小婵,但是他明白若是没有卢琛插手此事,他和小婵很难在一起,便又对着卢琛叩首三次,小婵喜极而泣,也向卢琛道谢磕头。
“子谅,你还真是他们的恩公。”卢蕤玩笑道。
卢琛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站起身,注视着卢琦,说道:“子渊,你房里的事我无心过问,但是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明白。”卢琦平静的答道。
而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回答却是,“我宁愿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也不要为自己没有做的事而后悔。”
在他转身的瞬间,目光里闪过一丝怨恨,只有焦四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为焦四总是站在卢琦身后,跟随着卢琦的脚步。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卢琛轻叹一声,其实他明白卢琦为何会这么做,在没有迎娶嫡妻之前,士族子弟一般都不会让庶长子存在,这算是不成文的惯例,本身无可厚非,至于尤氏选择自缢的真正原因,他也不愿去深究,因为那是卢琦自己的私事,他也无权去过问。
“子谅,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不过一名小妾而已。”
卢蕤拍了拍他的肩头,戏谑笑道:“你若是喜欢娟儿,我还是可以把她还给你的。”
“既然你已经把她收了房,我怎会再要回来呢?”卢琛直接负手走开了。
卢蕤哈哈一笑,“子谅,看来你和郗遐是一路人。”
“恐怕郗遐在河内郡连放松的机会都没有,司州别驾派给他的任务,他能否顺利完成,我倒是有些期待。”
卢琛微笑着仰望湛蓝的天空,也许河内郡仍旧被笼罩着一片阴霾。
此时的郗遐仍旧住在山家的别院里,野王县近日阴雨绵绵,山瑁特意命厨房做了鸡汤水引饼,几名仆婢提着食盒陆续穿过游廊,雨珠时断时续,滴在刚积成的一个小水洼里,叮叮咚咚作响。
花厅内,郗遐正和山延谈论着李斌,原来李斌已经从怀县回到了野王,受不了他夫人的闹腾,便陪着华荟的儿子华信去了万花楼找意珊姑娘。
没想到意珊姑娘颇懂文墨,最近喜欢上猜谜游戏,故意吊人胃口,弄得华信无计可施,意珊姑娘还当着他的面在纸上写了一个‘鳳’字,华信还以为是褒奖自己是人中龙凤,自鸣得意,当即掷了百金,意珊姑娘却拒绝不受。
郗遐听了山延的这番话后,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华信跟昔日的嵇喜一样是个蠢材。”
三国曹魏时期的嵇康和吕安是挚交好友,有一回,吕安访嵇康未遇,嵇喜作为嵇康的兄长便想要好好招待他,可是吕安打心眼里看不起嵇喜,直接拿笔在门上写了一个‘鳯’字,然后拂袖而去。嵇喜以为人家在夸自己,还沾沾自喜,孰不知此字拆开来就是“凡鸟”二字,人家是在嘲讽他不过是只平庸而凡俗的鸟。
山延很快吃完了一大碗鸡汤水引饼,然后放下筷子,说道:“那个李府的管事曲可为在赌坊输了一些钱,就去附近的青楼泻火,连叫了好几名年轻女子服侍他,听那里的老鸨说,曲可为为了尽情玩乐,每次都吃那种药,却不舍得给龟公打赏几个钱,我便找来常给他送药的龟公,在他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曲可为险些蹲在茅房里出不来了,我便让小厮把他拖了出来,带到郊外的一坟头前,他望见飘荡在不远处的鬼影,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在那儿磕头,口中还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要寻人报仇,就去找他的家主李岱,都是李岱让他这么干的。”
郗遐微微点头,说道:“季氏主动上交象牙,必是有人故意为难他们,或者派人恐吓过他们,至于有没有伤及到季氏族人,我也不敢断定,所以才想着试一试那个曲可为。”
“果然被季钰小郎君猜中了,曲可为就是被李岱派去怀县的,当时季冬阳之父季川并不愿把自家收藏的象牙拱手送人,曲可为便让手下的人砸了季家的绸缎铺子,当时季冬阳的叔叔季江正好就在店内,那些个恶棍不论青红皂白,直接就把他打死了......”
“后来季川也报了官,不过怀县令向真说那些人已经逃离了本县,还需慢慢追查,季川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把那象牙上交了。”
郗遐思忖着:雨轻是问过季玠的,可见其中内情他并不知晓,或许他的父亲季川也不希望他知道的太多,毕竟那象牙是华家人看上的东西,李岱只是帮华家把象牙弄到手而已,我想华家人也未必知道这象牙是怎么得来的,就像雷焕送给张华的干将剑,张华也是经过铜驼街打斗事件才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不过华家人可不像张华那般会主动承认识人不明,装作不知更省事一些。”
“我已经把曲可为交给了野王县令,季钰小郎君觉得李府会派人灭口吗?”山延问道。
郗遐单手支颐,淡淡笑道:“李岱来自野王李氏,不像那个泰山的汪长史,寒门出身,只能铤而走险,而在李岱这里,他完全可以拒不承认,因为没有物证,很难定他的罪,所以说此事还没有结束。”
山延无奈的说道:“季钰小郎君,不管如何,我下次可不想再去花楼了,那里的姑娘主动投怀送抱,黏到身上推开一个,又过来一个,我真的消受不起。”
“原来你是第一次去青楼,没见识过欢场女子的手段,有些心猿意马很正常。”
郗遐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