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入座的空隙，白河压低了声音如此说着，让季凌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无奈。
比起季凌寒的不自在来说，沈凌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因此也不必白河招呼就自顾自的在季凌寒身边的空位上落了座。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就是我给各位提过的《倾城时光》剧组的导演，季凌寒，旁边的是他的副导演，沈凌。”
白河的话音一落，坐在对面带着任意过来的苏志平就先开了口。
“季导两位今天可是来得晚了，合该先自罚三杯才是。”
说着，他冲着身边的任意一个眼神过去，后者立马会意的起身，挥退了正要帮季凌寒倒酒的服务员，亲自拎了酒瓶给他满上，随后笑意盈盈的。
“季导，请。”
季凌寒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合，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朝白河看去，却见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此刻低着头看自己手机。
他又转头去看沈凌如何反应，却见他已经镇定自若的端着酒杯依照苏志平的话自罚三杯了。
沈凌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次来，完全就是季凌寒的陪衬，在座的投资老板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干脆表现得伶俐些好让这些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这番做派倒是更加让季凌寒为难了，也给了苏志平等人刁难他的借口说辞。
而白河却是眼皮一跳，终于从手机上移开了视线，尔后在桌子下面戳了戳季凌寒，示意他不要刚来就驳了对方的面子。
这是要他服软喝酒了？
可他明明没有迟到的，白河告诉他的时间正是七点半，这会儿才七点十五，他还提前了五分钟，怎么就要罚酒呢？
他是不懂这圈子里的规矩，新来的晚来的总有各种借口先灌下去几杯酒，试试脾性才行。
季凌寒不懂，白河却是个明白人，偏过头低声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解释一句。
“就是这样的规矩，你喝了酒人家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诚意，要想让人家心甘情愿的拿出钱来，你还不得诚恳些？”
言下之意就是非喝不可了！
季凌寒有些气闷，但想到自己补不上来的资金缺口，也只得耐了性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要是他早痛快些，这会儿桌上的气氛也就一派其乐融融了，只是现在，少不得要白河从中周旋两句。
他也不要服务员倒酒，自己就给自己满上了，然后对着诸位投资人举杯代替季凌寒表示出了十足的歉意。
“这个季导刚进圈子，还不怎么懂事，还请各位老板多多海涵，我白河感激不尽，先干为敬！”
白河说话的空隙，季凌寒刚放在桌上的空酒杯就让任意又满上了，这一次他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倒没矫情，直接端了酒杯一口饮下。
迟到被罚的三杯酒喝下去了，他是如何的态度大家心里也就有了数，当下表情心思也各不相同。
在这个圈子里混，比季凌寒脾气再不好的导演这些投资老板也不是没见过，但那些都是有了些名气，自命清高不凡的硬骨头。
像季凌寒这样刚踏进圈子就如此不懂事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面上没什么表现，可心底都嗤笑不已。
沈凌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应酬，当下便将在座这些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也不必再开口，就知道今天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转头看一眼对此毫无所知的季凌寒，放在桌下的手不禁紧紧握成拳头。
他实在不明白季凌寒何德何能竟让白河对他如此的关照，论起才华，他沈凌并不比对方差，论拉赞助投资，季凌寒是一点儿不懂，而自己好歹也算是游刃有余的。
凭什么季凌寒才是总导演，而自己不过是辅助他的副手？
这么久以来，积攒在心中对季凌寒的不服气在这一刻全部喷涌而出，只是他尽力的克制着才没当场发作起来。
季凌寒自以为喝了三杯酒，拉投资的事情就好说了，可每当他要开口提起投资的时候，就会被那些投资人岔过话去。
几次下来，季凌寒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摆明是不想给他投资。
而白河也想借着这次让季凌寒看到这个圈子里的残酷，便任由事态发展，并不开腔帮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投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更不给季凌寒开口的机会了，干脆晾着他，甚至宁愿主动跟沈凌搭话。
看见这个架势，季凌寒心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实在说不上来，因此只得转头戳了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河，低声道出心中的不满。
“我就说让沈凌来肯定能谈好，你偏要拉着我，结果还不是让沈凌再谈，我看我是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的。”
对他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白河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奈的感觉，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季凌寒的脑袋上，告诉他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来，沈凌已经不甘屈居季凌寒之下了，他就不信这个呆瓜看不出来！
本来给他配个伶俐点儿的副导演是想让沈凌好好辅助季凌寒的，结果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反而让白河有些无法收场的感觉。
如果季凌寒自己立不起来，就是再配上一百个副导演，也迟早会和沈凌走一样的路子。
白河看他一副沈凌和对方相谈甚欢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好歹来之前，他就已经给季凌寒想好了退路，便低声指点他。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