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还喝得醉醺醺的。”
婆子欠身一礼:“姑娘尚且宽心,今日没人能破坏婚事。”
“有婶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章沫凡朝木木摆摆手:“你出去吧。”
等人走后,她也不刻意殷勤,只是不露痕迹地让了位置给婆子坐下:“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婶婶好呢?”
“能得姑娘唤我一声婶婶是我的荣幸。”
这位婆子并不愿意透露姓氏,看来也是为了掩藏身份,只是她方才的那句话莫名地让人安心。
直到宴席都接近尾声的时候,清夜也没有出来露过面,反而是红袖在外面大声嚷着:“这新郎官不露面就罢了,怎么新娘子也不在,到底是成婚还是办丧事呢?”
木木握紧了手中的水瓢,好不容易才按耐下要砸在他头上的冲动。
“新娘子也该出来让大家伙见见啊!”
章沫凡方才从婆子处知道豐国的婚礼风俗有些不一样,不像传统那般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也没有新娘不能露面一说。
只要是拜祭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签过婚书便算是礼成了。
甚至在民间还有在成婚当日新郎和新娘一起招待宾客的风俗。
倒是和章沫凡的时代有一些相像,只是她的思维一向跳脱,注意点完全不在这些流程上,而是婆子口中的那句“在民间”。
看来清夜的身份很不简单呢。
木木止不住红袖的大声嚷嚷,其他人来劝阻也皆是被他给骂了回去,一下场面变得有些难看。
章沫凡看了婆子一眼,两人一起起身,由婆子扶着她走了出去。
刚一亮相,院子里就安静了。
由盛世美颜来压制场子的感觉又回来了,章沫凡仿佛又看见了无数的闪光灯对着她拍照,大屏幕上放着她向来都不做作的笑容……
那才是她该享受的场面,享受簇拥喜欢热闹盛大。
红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酒杯,看见她走出来只是微微一愣:“哟,我们的新娘子换人了?”
“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这声音……原来还真是我们的沫凡姑娘呢!”他转头看了一眼章沫凡身旁的人:“哟,连徐嬷嬷也来了,他还真是重视呢!”
徐嬷嬷?
这个婆子还真是从皇宫来的?
章沫凡轻轻地吞了口唾沫,幸好方才自己聪明,知道这人得罪不得。
“红袖公子该谨言慎行才是,否则远在京都亲人可是会十分思念公子的。”徐嬷嬷不卑不亢道。
看来这个宁王门客的地位还不及一个嬷嬷。
“是,嬷嬷教训的是!”红袖将酒杯丢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十分轻浮地说道:“我只是感慨我的姑娘被人抢走了,明明昨日才和我山盟海誓、你侬我侬,今日就去做了别人的新娘子……”
“放你妹的狗臭屁!”要不是徐嬷嬷拦着,此刻红袖的脸已经被章沫凡给抓烂了。
木木也是气红了脸:“你别胡说!姐姐和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是么?昨日可是有很多人看到她来找我,与我对坐闲谈不甚欢喜呢!”他甚至拿出了一块章沫凡根本没见过的玉佩:“这就是沫凡姑娘送我的定情信物。”
章沫凡这算是明白了,这人不仅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污蔑她的。
“是吗,我送的?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东西?”
“这上面还有沫凡姑娘的香粉味呢。”
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老娘没用过香粉。”
“嗯?”
她不是女人吗?
虽说平日里有些粗糙,但也应该是会用这些东西的才对。
但章沫凡想的却不一样,用不用的难道闻不出来?他这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还是说,他没有嗅觉?
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章沫凡轻挥衣袖:“红袖公子闻闻,我今日大喜是用的何种香料?”
“这……”
“说不出来吧?你不会根本就闻不到吧?”
徐嬷嬷在心中暗叹了一下,这位姑娘的心思很是细腻,连这样的事也能在转瞬之间就想明白。
“反正这众人都看见你我昨日私会……”
“私会?如果是私会我干嘛不悄悄地去见你,非要当着所有人堂而皇之的去?”
昨日为了避免被他暗害,她还特地在山寨各处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让人看见她的行踪。
但此刻想起来,总觉得是红袖刻意让她这样做的,无非就是为了坐实“私会”的事实。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以前又不是没被组过cp,这点事算不得大事。
“沫凡姑娘,今日你要成婚我也拦不住,但希望你记住与我的情谊,日后受了委屈……”
“你可闭嘴吧你,老娘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以前、现在和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她听到了清夜的屋子里有了些声音,又急忙表着忠心:“我心里只有清公子一人,不管是天崩地裂还是海枯石烂都情深不灭!”
石岐站在屋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静坐在桌前的清夜:“公子,章姑娘的嘴上功夫挺厉害。”
清夜的手里正拿着那份协议上撕下来的名字,别看她说着写字不行,但这名字倒是写得十分漂亮,但却不知是哪一种字体。
红袖被打了脸也没心思再闹下去,醉眼朦胧地离开了院子,看着他脚步不稳的背影,章沫凡实在没想明白他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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