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国王大怒,问屋外是何人。
却听人说,只有个老头儿在十里外的宫门口小声歌唱。
国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又细听了几句,决定召见此人。
老头儿进宫来,二话不说,对着小小的南欣一顿臭骂,大概是说她命运不好,还得祸及家人云云。
国王正想将他乱棍打出,没想到老头儿一挥袖子,一阵风过后,老人带着小孩无影无踪。
焦急的父亲等了一个月,居然等回了健康活泼的女儿,还遵照那位不知名活神仙的指示开始练武。
国王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自己的所有,都赠起这个女儿。
所以除了小时候那一次,其实后来都是师傅不定时过来指导南欣,南欣实则并不清楚师傅的住处。
可她还是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座名为落魂的山脉。
听说,本国开国大将便是长眠于此,所以名为落魂山。
“请问,青衫道长是在这儿吗?”
南欣几乎找遍了整座山,却一无所获,她在山下住店时,也问了许多人,却仍旧是没人知晓。
“听说啊,那个青衫道长是移居了……”
终于,有位老者回答。
“移居去哪儿?”
果然,还是无人知晓。
南欣有些怅然,但她知道,师傅的确隔一段时间就得出去云游,那会儿能碰见自己,也是云游时的缘分。
无法,南欣只好在旅店帮忙打杂,顺便等些日子。
在旅店的时间,她也是半点儿不敢放松,每日清晨,还未开店的时候,南欣便悄悄起床往旅店后门的小山去了,还偷偷摸摸练习。
她自知无所凭依,更不能放松武艺,要不然,别说复国复仇,或许连平平安安上山见到师傅都难说了。
旅店每日人来人往,虽然这里不再是宁国的地界,可往来商旅总能带来些最新消息。
南欣常在外头端菜递茶,也多多少少听了些。
说来好笑,她的通缉令终于换了稍微真实的画像,可南欣的相貌早已经改变,而通缉令也逐渐被其他新的命令给代替。
“那个什么大公主啊,估计早就给秘密处决了吧,”
男人喝着茶随口说:“宁国如今换了新的国王,各种什么新政颁布个不停,谁有心思管那个魔女?”
“魔女?”
“对啊,听说她之前独闯军营还能全身而退,是因为学会了妖术,而且啊……”
那人微微俯下身子,小声说:“而且宁国前任国王的死,据说也是让她用这些妖术暗害的。”
“那这个女人岂不是很危险?”
“可不是,听说行刑当天,这个南欣公主就从囚车里一眨眼消失了,然后北莞国王全城搜捕,却一无所获,你说是不是邪门了?”
南欣初听“北莞国王”这四个字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这是她亲爱的妹妹时,顿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管她如何不愿,如何不能接受,这个妹妹终究还是取代了她。
南欣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是国王的唯一人选,甚至,她觉得这件事负担远大过于幸福。
可……
她怎么从来没发觉妹妹想做这个国王呢?
如果她说了,事情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诶诶,水够了!”
被食客一吼,南欣这才发现,自己出神太久,茶水都倒的满溢出来,亮晶晶铺了一小块桌面。
“对不起对不起,请等一下。”
她道歉不迭,想起回去拿毛巾。
幸好人家也没多做追究,等她拿了毛巾回来,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北莞公主?我以前都从未听过,”
“没办法,宁国的话,一直都是大公主名气比较大的,这个小公主,的确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成果。”
“那她突然掌权,会不会……”
这也就是不在宁国,大家随意议论了起来。
后者却倒是不怎么在意:“听说北莞手下有个名叫颜专的大臣,很是个得力的助手呢。”
“原来如此。”
南欣回忆颜专这个人,似乎在朝堂上无功无过,说不定有多惊才绝艳,可真派他什么事,倒也完成得不错。
没想到,这么个人,竟然一直韬光养晦,躲在了北莞的身边。
她想起北莞逼宫的时候,那个名叫颜专的男人也在旁,似乎还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考虑北莞普普通通的政治才能,她几乎可以确定,整件事或许都是颜专策划的,而北莞,或许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谁又不是身在局中呢?
南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唉,人家宁国至少还算是定下来了,咱们这……”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茶。
南欣多少听过一点儿,本地虽然是一个偏远小镇,可还是属于仟国的范围,仟国目前的国君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
当然,这样子说还是客气了。
南欣还在宁国时,就听探子报过一些事情,绝对真实可信。
仟国国君灿炀会因为某道菜凉了而将厨子全部下狱,而每当他想要建一座宫殿,便巧立名目征收税款,压榨一番,达到自己的目的。
甚至对于自己的夫人与子女,也是理性而残忍的,对于懦弱的大皇子,他向来是不管不顾的,而随意冤枉姬妾都是家常便饭。
南欣听着听着,有时觉得,这人就是单纯的狂躁,可能就是爱拿人撒气。
可毕竟与她无关,南欣只是听着,反正他们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