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只觉得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这个儿子,只见姚润丰走进来,先是给老太太行了一个礼,之后在对着姚夫人行礼,起来的时候,看见了姚夫人的脸上的不正常的神色,说:“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姚夫人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中虽然有着万般想要说的话,但是想到老太太之前的嘱咐,不敢出声。
姚润丰见了心中就是一沉,原本之前家中的人过来的时候,就是在青庄巷子里面找到的自己,自己也是一时大意,才让家中的人找到了这里,这对小椽儿是不好的!
看现在的这个样子,想必是祖母已经发现了小椽儿的存在,姚润丰心中有底,一边想着在外面的母子,一边就直接给老太太跪下了。
姚老太太在上座看着姚润丰,好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在自己的记忆中还是一个小男孩的孙子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只见姚润丰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青色的胡茬,一头乌黑的长发都绾在头顶,表明了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了。
这张脸和自己的丈夫有五分像,但是那张脸上的神情,却十足十像当年那个男人。
姚老太太像是忽然回到了几十年前,仿佛也是这个时候,仿佛也是这个地方,那个和现在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身后护着那个风情万种的窑姐儿,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将自己推倒在地。
也是这样的神情!
姚老太太几十年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她狠狠地将自己的手炉给掼向了姚润丰,那手炉撞在了姚润丰的额头上,里面的炭火呼啦洒了一地,落在了姚润丰的衣袍之上。
几个眨眼的瞬间,那衣袍上的星星点点的火就开始燃烧了起来。姚润丰趴在地上,像是没有发现,但是在一边的姚夫人却早已经肝胆欲裂,不管不顾冲上来,哭喊道:“来人哪!救命啊!丰儿!丰儿!快起来,快讲这个衣服给脱了!啊!”
伴随这姚夫人的惨叫,这个屋中都乱了套起来,丫鬟们连忙拿着水盆,就往姚润丰的身上泼。
寒冬腊月,一盆凉水从头上给浇了下来,那滋味是不好受的。
但是坐在上面的老太太却像是一个冷面菩萨一样,只是看着,却不发声。姚夫人就差指着姚老太太的鼻子骂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了,但是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好歹将身上的火给灭了。姚夫人已经顾不得要尊重上面的这个老东西,哭的肝肠寸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要将已经去了半条命,瑟瑟发抖的姚润丰给带下去。
但是姚润丰却挣脱了姚夫人的手,又跪在了姚老太太的面前。
姚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说:“你可知道你错在了什么地方?”
“孙儿不应该擅自将小椽儿接在外面,这是对父母的大不敬的罪。但是还请老太太看在姚家的重孙的份儿上,饶过小椽儿,孙儿就感激不尽了。”
说着,姚润丰一个响头重重地磕了下去,姚夫人抽了一口气,看向上面的老太太说:“老太太。。。是个儿子!”说完,一脸喜色对着姚润丰说道:“你说是生了一个儿子?”
“正是。”
姚夫人像是已经忘记自己心中刚才对那个女人的不屑和愤恨,这时候只想着自己的孙子,简直有一副立刻就冲到青庄巷子抱孩子的冲动。
但是对比姚夫人的欢喜,姚老太太就显得要镇定很多,看着一身冰水的姚润丰,姚老太太发话了:“生了就生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母子平安吗?”
“回祖母,小椽儿很好,孩子。。。孩子也很好。”
“那就好,那极好。”姚夫人抢在前面就说道,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欢喜。
姚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为你相看了亲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差错。孩子生了是好事,但是却不能留在姚家。前些日子,庄子上的人前来进上,就让小椽儿跟着庄子上的人一块儿走吧。”
“祖母。。。”姚润丰膝行了两步,脸上很急切,看得出对于老太太的决定很是抗拒。
但是老太太眼中坚定的神色容不得任何人有半分拒绝,说:“你无需担心,孩子是姚家血脉,我自然不会放到庄子上。我身边有可靠的老嬷嬷,放出去,在城外住一个小院子,等你的嫡子出生了,自然就是接回来的时候了。”
老太太这一招是决断性的,她知道男人对女人的迷恋是暂时性的,只有子嗣才是实在的。
女人没有了还有大把大把的,将来取了焉家的小姐,姚润丰想要娶多少个小妾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时候。
只要将这个孩子给拿在了自己的手中,就不愁姚润丰不听自己的话。
姚老太太好整以暇,说道:“我一来没有对小椽儿怎么样,二来将你的孩子好好地养起来,奶娘都是派过去的府中的家生的。怎么,难道你是想要让你父亲也知道这个事情,让你父亲来处置吗?”
姚老太太知道这句话就是自己手中的王牌,姚润丰怕姚尚书,怕到了骨子里。
看着姚润丰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喉咙里,姚老太太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就算你心中不同意,刚才你前脚离开,我派过去的人已经将孩子给带走了。想必你也知道,若是你父亲知道了,恐怕就没有我这么仁慈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