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子的眼睛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傅晏清不敢现在试验一番。
城门楼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盏摇曳灯火,而在城门之下,火光蔓延,照亮了整个城门前。
傅晏清只是看着叶淮止没有说话,等他裁决。
她此番这样做本就没打算真的能瞒过叶淮止溜出城去,因而也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只是最后会怎么样,还是要看叶淮止怎么决定。
反正他一定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作细作押去牢房拷问就是了。
傅晏清无事一身轻,有那功夫担心叶淮止会怎么决定,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哄好他。
所幸这件事与叶淮止有关,在叶淮止的认知里,自己是为他好,他应该不会太过难为自己。
众人也都等着叶淮止做出裁决,包括什么都知道的夏侯轶和林彻。
林彻看着楼台上丝毫不紧张的傅晏清,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位傅小姐也是真的心大,再一次惹了祸,还这么不急不躁的,这是吃准了世子不会重罚她吗?
有人不明所以,以为真的混进来了什么细作,走到叶淮止身前,躬身道:“世子,依末将看,这人竟然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冒充我军中人,实在胆大妄极,末将请命,派人拿下此人,押往牢房待人严加审问!”
傅晏清听了这话,仗着别人看不见,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一直看着她的叶淮止:“……确实胆大妄极。”
傅晏清:“……”这样应该还在能哄好的范围之内吧?
那人也是个一根筋,脑子根本不带转的,听了叶淮止这话,便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抓人,很快就召集了一小队士兵,向着城门楼台之上而来。
傅晏清看着那些人走近,一开始并不担心,叶淮止不可能真的让她去牢房里走一遭,他一定会在这些人碰到她之前出声阻止的,但是等那些人都已经走到她眼前,手都快碰上她的时候,叶淮止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傅晏清一个偏身躲过了那一看就力道不小的爪子,愣愣地看着城门之下的叶淮止。
叶淮止也看着她,毫无波动。
傅晏清:“……”她懂了,叶淮止这就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教训了,但是总不至于真的让她去牢房走一遭吧?
夏侯轶看着楼台上一人躲、众人追的画面,强忍住了笑意。
楼台之上的空间并不大,纵使傅晏清的功法远胜这些普通士兵,但奈何展不开手脚。终于,在傅晏清避无可避,就要被其中一人抓住肩膀的时候,城门下的叶淮止淡淡地出声了。
“且慢……”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叶淮止微微仰着头,看着楼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唇角微扬,语调轻佻,“我看这小兵皮白肉嫩的,甚是养眼,就是这一身的灰尘气让人闻了生厌……来人,带回去洗干净了,送去我房中。”
所有人:“……”
所谓“来人”中的“人”,林彻,愣愣地看向自家世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而“皮白肉嫩”的小兵本人也愣住了,说好的“带回去,待本世子亲自拷问”怎么就变成了“带回去、洗干净、送进房”了呢?这就要上菜了吗?
叶淮止对所有人的视线恍若未觉,仍然十分自如地看向林彻,挑了挑眉,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还不动。
林彻:“……”这两个人闹别扭能不能别总是把他们这些人夹在中间?
林彻赴死般地去了,叶淮止看着他的背影,再看了眼楼台上还没缓过神来的傅晏清,对着身边的夏侯轶低声道:“等一下你去军中嘱咐一遍,别让他们乱说。”
夏侯轶嘴角一抽,现在连他都变成给这两个人不要脸的人收拾烂摊子的了吗?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以此来表示他的不满。
林彻很快就走上了楼台,站到了傅晏清身边,他脸色复杂地看着傅晏清,最后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得罪。”
傅晏清自知躲不了了,只能认命地跟着林彻走下了楼台。
一下楼台,灯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傅晏清的脸也被灯火照的明明白白。
她在城中来回走动过多次,自然有人认识她,因此当她的脸露出来之后,人群中不可避免地掀起了小范围内的躁动。
被叶淮止刚才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吓住了的众人,在看到这个小兵的长相之后,也明白了大半。
合着就是这小两口子闹着玩的,他们还真当叶淮止竟然会在傅晏清的眼皮底下偷腥,偷的还是……一个男人。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是谁,大家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傅晏清假装被林彻带到了叶淮止面前,她瞪着一双眼睛,质问地看着他。
叶淮止不为所动,转身,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他微微向后偏了头,嘱咐道:“回府。”
林彻:“……快些走,还愣着做什么!”
傅晏清:“……”
憋着一口气回了县令府,一进叶淮止的房间,傅晏清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摘掉了头上的头盔。
林彻见此,识相地道:“世子,人已经带到,属下就先退下了。”
叶淮止向后挥了挥手,准了。
林彻一走,房门也关上了,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傅晏清刚刚还颐指气使的,现在却莫名地又怂了,她左右看了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叶淮止转过身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