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看着看着,就看向了叶淮止笼罩在晚霞中的脸庞,不由得感叹,这大概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了。
不再掩饰疲惫,不再戴着面具。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直到天边传来一声钟声,才蓦然惊醒。
叶淮止看了眼钟楼的方向,道:“戌时了。”
傅晏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我先回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叶淮止道:“不一起用晚膳?”
傅晏清看他一眼,道:“不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在外面到处走,顶着那张脸,真够让人烦的。”
叶淮止轻笑一声,道:“我送你。”
傅晏清也不反对,先他一步下了楼。
下了楼后,傅晏清才知道后悔。
只见她对面就是一对抱在亲吻一起的男女,她和他们的距离只有一个庭院。
叶淮止下楼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颇有些恼怒的捂住了傅晏清正盯着那两人看的眼睛,低声道:“这些人,真是……”
傅晏清知道他跟着身后,因此被蒙眼也没吓着,被他拖着走,还不忘刺激他一下。
她接上他的话:“恬不知耻!”
叶淮止难得气急,他也不顾是否有旁人,一弯腰,直接将傅晏清扛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视角变换让傅晏清的脑子有点晕,待她反应过来时,所有事物在她眼里都是倒转的。
她顾不得其他,叶淮止的步子迈的很大,他人又瘦,硌得傅晏清肚子直疼。
“喂,我肚子痛,你放我下来!”
“……”
“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
见他油盐不进,傅晏清只好一把抱住他,撒泼道:“来人啊!非礼啦!”
叶淮止直接打开一间屋子,径直朝屋内走去,走到床前时,一把将傅晏清扔在上面。
傅晏清被他这么一扔,整个背都麻了,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叶淮止已经压了上来。
他嘴角带着笑,道:“非礼?”
傅晏清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叶淮止道:“要再不让你长点记性,你下次能上天。”
傅晏清有些心虚,弱弱道:“我还能翻了你这天不成?”
叶淮止一笑,利落的站起身,道:“再有下次,我必让你记得。”
这叶淮止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傅晏清做了个鬼脸,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从后院的一扇小门离开,叶淮止走在前面,傅晏清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他身后。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傅府。
叶淮止转身,看着傅晏清,道:“到了。”
傅晏清道:“我回去了。”
她不等叶淮止回答,快步跑进了府内。
到了叶淮止看不见的地方,她才松了口气。
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今天就漏了马脚了。
不过一日,她就两次被叶淮止抓包,差点出错,这叶淮止果然不可小看。
府外,叶淮止看着傅晏清的身影消失在墙后,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
凉樾从暗中出现在他身边,低声道:“茶馆那边的人来信,说傅小姐今日询问了小二,缇南哪处可以替人找人。”
叶淮止皱了皱眉头,一言未发。
凉樾道:“沅馆的人说,傅小姐确实让他们去查闹事的商帮。”
叶淮止却道:“你确定她在茶馆时,说的是找人?”
凉樾道:“确定无误。”
叶淮止低笑一声,道:“有意思。”
凉樾道:“公子……”
叶淮止道:“若不是她性情与之前并无大异,我都要怀疑她与傅晏清是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凉樾道:“傅小姐确实有些怪异。”
叶淮止摇了摇头,道:“是怪异,但还未到下定论的时候。”
两人无声的走了一段路,回到叶府时,叶淮止叫住了想要隐藏起来的凉樾。
他道:“一月前交代的事,他们办的怎么样了?”
凉樾道:“今日酉时传信已至。”
他那时本想告诉叶淮止的,但叶淮止突然进了沅馆,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说。
叶淮止道:“当时怎么不说?”
凉樾道:“您那时才从沅馆出来,转眼又进去了,属下没来得及。”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与傅晏清待在一起,一般这个时候,再大的事,他们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叶淮止也不准他们来打扰。
叶淮止想起今日傍晚,他刚刚谈完了事,从沅馆出来,正打算回去,没想到在沅馆门前,看见傅晏清急匆匆的跑进去,于是再次进了沅馆,不由得好笑。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好奇,第二反应才是怀疑。
他道:“罢了,下次早点说。”
说完,他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临进门前,却突然想起白日里傅晏清扔给他的那束花,便回头问道:“那束青山玉泉呢?”
凉樾怎么敢把傅晏清送他的东西落下,他道:“已让人用天池水养着了。”
叶淮止点了点头,这才进了房间。
房内烛火早有侍女点燃,他一眼就看见了放在书案上的黑色木盒。
这个木盒是特质的,外面用一道锁锁住,其中有白磷,若用蛮力打开,白磷便会自燃,连带着其中的信件一齐烧毁。
叶淮止走上前,指尖划了几下,木盒应声而开。
木盒中放着两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和几样药材。叶淮止拿起药材看了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