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夜里,叶淮止和傅晏清换上一身简洁的黑衣,没坐马车,直接运功去了大理寺。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去,到了牢房前,却看见了一个身影,是常昆。
叶淮止皱了眉,下意识地挡在傅晏清身前。
常昆见此,笑一声,道:“叶世子,您不必这么防备,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一旦叶淮止发现他有任何异常,都可以解决了他,叶淮止和傅晏清依旧有办法全身而退,这就是他想说的。
叶淮止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站回了傅晏清身侧。
常昆道:“我身为大理寺少卿,按理,不应该让你们在审理前见嫌犯的……”
傅晏清冷冷地看着他。
常昆苦笑一声,“叶世子,傅小姐,你们不用这么‘般配’的,我真的没有恶意。”
叶淮止和傅晏清对视一眼,后者一脸僵硬地转过了脸。
常昆继续道:“在这件事上,我和你们是站在同一位置上的,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们就这样见嫌犯,所以在你们进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守在这里,以保证嫌犯的安全。”
叶淮止澹见她点头了,才回道:“可以,但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相信常少卿还是很清楚的。”
常昆笑了笑,“这是自然。”
说完,他往旁退了两步,把路让了出来,两人越过他进了牢房。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为了太子的事,如今再来,却是为了杀害太子的嫌犯,傅晏清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怪异,但对于叶世子而言,来这里几乎就像是去任何一条大街一样平常,他只是陪着傅晏清,其他什么都是其次。
这里是专门关押王公贵族的牢房,自然没几个人,两人绕过几个空着的牢房,看见了一缕微弱的烛光。
傅晏清沿着那缕烛光看过去,发现三皇子竟然在写字。
她轻咳了一声,示意有人来了。
三皇子头也没抬,道:“是叶世子和傅小姐吧?进来吧,牢门没锁。”
傅晏清微微蹙起了眉,叶淮止面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她想起站在牢房口等候的常昆,忽然就想通了。
在他们来之前,常昆肯定已经先进来查看过三皇子的情况了,留着牢门没锁,也是在等他们到来。
傅晏清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常昆,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叶淮止拉着她进了牢房,三皇子暂时停下笔,看了眼一旁的木椅,道:“牢房中简陋,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但这个地方也晦气,二位有什么想说的,赶快说了走吧。”
叶淮止毫不在意地拉着傅晏清坐下,目不斜视地道:“不还得等三皇子写完这封信,我们才能走吗?”
叶焀一怔,自嘲一笑,“果然是叶世子,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叶淮止没说话,看向傅晏清,道:“想问什么就快问吧,人家着急赶我们走。”
傅晏清:“……知道了。”
她看向叶焀,道:“三皇子,我只是想找你问几个无关大雅的小问题,您不用这么紧张,继续写吧,我们也待不了多久。”
叶焀一愣,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嗯,你问吧。”
傅晏清随意动了动身子,现场的氛围好似因为她这一个动作变得轻松了许多。
傅晏清托着腮,看着三皇子极慢的笔划,道:“三皇子今年多大了?我看您年轻的很。”
三皇子又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回道:“虚岁24,我年长叶世子两岁,不算小了,要是寻常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淮止和傅晏清二人一眼。
傅晏清原本想了不下十种方法把话题扯到娶妻这类的事上,没想到三皇子自己轻飘飘地就扯到了这上面,但是三皇子最后看他们的这一眼,傅晏清觉得,她实实在在地被冒犯到了。
叶淮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傅晏清忽略他的目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那三皇子觉得,宫里其他嫔妃对您怎么样呢?”
说到这,她恰到好处地笑了笑,“您也可以认为这个嫔妃指的是某个对我而言很不一般的人。”
三皇子了然一笑,道:“我一直长在宫里,与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都有接触过,其他嫔妃对我并不怎么样,但是贵妃娘娘对我还是极好的,我每次去,她都会给我糖吃……”
叶淮止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晏清。
傅晏清忍了他那个好整以暇的目光,实在忍不了他这个看好戏的目光,因而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叶淮止得体地笑笑,回过头,正襟危坐,端的是个安分守规的翩翩公子。
傅晏清调整了一下表情,回过头,继续与叶焀交谈,“是吗?姑姑确实很好……那您母妃呢?她与其他人关系好吗?”
三皇子脸色一僵,皱了眉,“傅小姐问这个干什么?我在大殿上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与我母妃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不要再把她扯进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傅晏清笑了一声,“您还真是个孝子呢……看来我们的到来让三皇子感到并不那么愉快,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留在这里碍您的眼了,您的信写完了吗?”
三皇子没反应过来,还在愣愣地看着她,眼里的火气都还没散去。
傅晏清无赖般地笑笑,“怎么?您问常少卿讨来纸笔,不就是要托我们给您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