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关闭,街上路灯的光线透过窗帘,在地上投成昏黄的窗型光斑。
周清尧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醒来,天色大亮,晨光满室。关北海已经去上班了,旁边床铺上空荡荡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暖瓶,里面装的是香菇粥。
不提周清尧还要再住两天院,很平静地养病。关北海那边,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考古研究所的科室内,关北海正在写鉴定报告。听到敲门声,抬起头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综合研究部的杨琳,曾经跟关北海他们一起去过南疆的陵墓。.
“杨博士,怎么了?”
“刚刚我去传达室,正好看见你的快件,就顺便带过来。”杨琳笑着把包裹放在关北海的桌上。
“多谢。喝口茶吧?”关北海给杨琳泡了杯云雾峰。
杨琳是关北海带过的研究生,毕业后继续在这里工作。和关北海既有师生情分也有共事之谊。杨琳边喝茶边跟关北海交换着工作上的信息。
“拖了快半年,南疆那个墓终于差不多清理好了。据说下一步要建个博物馆。”杨琳分享着刚得到的消息。
关北海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博物馆?”
“当地政府很重视,一心想弄。”
“说实话,政府愿意兴建博物馆,那自然是好的。否则墓里出土的珍贵古董,不太可能放在当地。如果真的修建,希望安保措施能到位。”
杨琳点了点头。
“对了,关教授,你也上淘宝?”杨琳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包裹。
“我不记得最近在淘宝上买过东西,估计是朋友寄的吧。”关北海用剪刀裁开包装,层层包裹中露出了一个黄色的笑毛绒公仔。
关北海愣了愣,回头看了眼收信人的名字,没写错。
杨琳毕竟是女孩子,情不自禁道:“哇,好可爱,我想摸一摸。”
关北海笑道:“你喜欢就送你了,真不知道是哪个朋友寄给我的——等等!”
关北海脸色发白,但是为时已晚,杨琳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就用手碰到了毛绒公仔,听到关北海猛然大吼的声音,茫然地抬头看他。
“怎么了?”
“那个东西上面说不定有毒,有人要报复我——你感觉怎样?”
杨琳吓了跳,连忙松开手:“我没什么感觉……”
“不行,现在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关北海道:“我送你过去。”
关北海走到办公室另一头的衣架取外套,忽然间听见背后剧烈的爆炸声响,滚滚烟尘热流席卷整间办公室,物件的碎片弹到关北海的背上,他被那道气流冲击得趴在地上。他爬起来回身看去,尚未散尽的烟尘里,杨琳的身影倒在血泊中。
考古研究所门口,救护车呼啸而去,带走了伤重的杨琳。关北海的衣服上都是她的血,和同事们回去清理被炸毁的办公室。
桌椅残骸碎了一地,爆炸的中心范围并不大,只有直径一米左右。但已足够让半个办公室被炸得体无完肤,许多研究资料都没了。
警察随后赶到,检查了废墟现场,确认爆炸主体就是那只毛绒鸡,是简易的塑料炸弹,威力并不大,只炸坏了半个办公室。由于已经成碎片,也无法辨认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引爆的。
关北海当时是站在离爆炸最远的位置,否则也难逃一劫。杨琳生死未卜,他心中愤怒无比。
“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却害到了无辜之人,那些家伙还敢再卑鄙些吗?”关北海咬牙道:“要是杨博士有什么万一,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了。关北海没想到盗墓贼的报复会如此疯狂且不择手段。第一次投毒,第二次用炸弹,等到了第三次,会不会直接提着刀砍上来?
他心中阵阵发寒,痛苦地闭上眼睛。
周清尧知道此事是在第二天出院后,看到考古研究所被炸的新闻。
周清尧吃惊不已,他虽然换了卡,但还存着关北海的号码。他拨打手机,关北海却没接。周清尧心急如焚地赶到研究所。
从建筑外面看不出来有什么被炸的痕迹,保安拦着周清尧不让他进去。周清尧请他通报一声,保安道:“考古研究所有规定,你要找人,得事先约好,让他告诉你他办公室的电话,我打内线进去核实后,才能放行。”
周清尧拨打关北海的手机号是通的,却一直没人接。保安尽职得很,不肯放行。
周清尧锲而不舍地打关北海的电话,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接通了。
“你好,哪位?”关北海声音中透着疲惫。
“教授,你在哪里,你没事吧?”周清尧脱口而出。
关北海听出是他的声音,语气变得欣慰:“我在医院,没事。”
“医院?”周清尧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你,你受伤了?我看到新闻说研究所发生爆炸……”
关北海平静地告诉了周清尧事情的经过,他如今在医院探望杨琳。经过昨天的抢救,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还昏迷不醒。
周清尧心中大骇,知道这事跟暗金门脱不了干系,又怒又愧。他们报复关北海已经是第二次了,都是潜伏在暗处伺机下手,心狠手辣,想置关北海于死地。
周清尧挂断电话,压制自己的怒火,仔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