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完全没有一点起伏的肚子,他莫名的嫉妒。
“他是我们的杀父仇人!你却要为他生儿育女?”苏若水说的咬牙切齿,明明是装病的,此刻的脸色和心口的疼痛,让他恍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
言禅衣终于抬眸望向他,最终淡淡的开口道,“水哥哥,你真的将真相都查清楚了吗?”
苏若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很想问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听皇帝挑拨了什么。但他只垂下眼眸,不再开口。
“我会在苏府住上几日,水哥哥歇息吧,妹妹明日再来看你。”言禅衣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只当自己那个问题,从来没有问出口过。
苏若水看着言禅衣离开,想起那夜她来到自己的书房,她巧笑嫣然的说着,“水哥哥,我为自己寻得了一个夫君。”
那一夜他就该留下她的,也许那时候一切还来得及。
现在她都知道了些什么?自己还是不是她心中那个完美的水哥哥。如果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还愿意回来看他,那是不是她的心中还有着自己?
后宫没有女人能为难到言禅衣,苏府的后院却有。
苏若水明媒正娶的苏秦氏,在享受完洞房花烛夜后,便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守活寡。她甚至比苏若水更清楚,苏若水的心里有着谁。
言禅衣在宫中,身为皇贵妃,她无从下手,可现在她回到了苏府,她如何能安稳的看着言禅衣幸福?
她不能直接拿刀杀了言禅衣,但要毁掉一个女人,又何须真的动刀?一碗青楼秘药,一个卑贱的赌徒,就够了。
苏若水没有去阻止那碗青楼秘药,只斩杀了那个还没来得及进入言禅衣闺房的男人。
他知道他很卑鄙,可他也从未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他走进了那间带着淡淡幽香的闺房,抱住了那个被药物控制了的言禅衣。
一夜的索取无度抵死缠绵,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到底是失去了些什么。
醒来时苏若水仍在言禅衣的床榻上,但言禅衣却已经消失不见。
言禅衣独自回了宫,她的贴身丫鬟早在苏若水进入厢房之时,便被苏若水灭了口。连苏秦氏,也连夜重病暴毙了。
言禅衣一身狼狈的回到宫中,身上暧昧的痕迹让言禅衣的心如死灰,她无法再去面对那个爱她至深的男人,也无法面对自己。
她悬挂好了白绫,踩上了高凳,就在她把那洁白无瑕的白绫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时,她的肚子动了。
她哭着爬下了凳子。她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苏若水时没有哭,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躺在血泊之中时她没有哭。但在她的肚子在这场事故后有了第一次胎动后,她却是忍不住哭了。
她早就想好,她无颜苟活,却不想苏若水也为这件不该发生的事付出生命,所以她回宫准备了白绫。她想自我了结,割舍下她的所有爱恨情仇,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第一次胎动。
孩子是无辜的,她没有权利去剥夺孩子的生命。尤其还是她和皇帝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哭着爬下了凳子。
未央宫的宫门紧闭,即便是皇上来了,言禅衣也依旧闭门谢客。
直到半年后,言禅衣难产,苏若水以言禅衣兄长的身份,入了后宫。
两个男人一齐焦虑的等候在产房外,一个是九五之尊的当朝天子风允宸,另一个是官拜二品的辅国大将军苏若水。
两个男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如同看向仇敌,可望向那紧闭的房门,却又是如出一辙的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