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禅衣撩起车帘一看,便见到一匹健硕的红色骏马,背上坐着一个趾高气扬的红衣少女。
少女手中还握着一条马鞭,一脸的蔑视的盯着地上那已经被她一鞭子抽的摔倒在地的人力车车夫。
“一个贩夫走卒,竟敢口出狂言,本郡主看你的舌头留着也没用了。夏青,替本郡主把这刁民的舌头拔了!”少女满眸的狠厉,一点也不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身旁叫夏青的丫鬟立即从腰间取下了匕首,便朝着还在地上呻吟着的车夫走去。
言禅衣知道人力车都是未有尘的人,刚刚那段话说不定就是未有尘授意的。但她也无法坐视一个好好的人就因为一句话,便平白被人永久的夺去说话的权利。
言禅衣略一思索,便撩开了车帘,打算插手这件事。
“不知文兰郡主一到我大周京城,便在大街上打杀平民所为何事?郡主莫不是以为这还在你们大魏?”苏若水的声音从文兰郡主的后方传来,还顺带给了言禅衣一个安抚的眼神,暗示她退回马车里。
“这刁民口出狂言,羞辱本郡主,难道本郡主不该打杀了他吗?大周的律例本郡主不清楚也没兴趣清楚,但在大魏,公然侮辱皇室的,那便是就地处决了的。”文兰郡主见来人是风度翩翩的苏若水,口气倒也缓和了几分。
毕竟这般宛若谪仙的美男子,谁看了能不娇羞一番呢?
“敢问文兰郡主,这个刁民到底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文兰郡主觉得受到了侮辱呢?”苏若水说的不疾不徐。
眼见着言禅衣缩回了马车里,这才转过了视线,看向了面前一脸含春之意的文兰郡主。
“他!”文兰郡主刚想把刁民的话重复一遍,但又觉得那话语太难听了,她不想再重复了。“反正就是让本郡主十分不爽的话!”
“启禀安宁侯爷,草民刚刚只是说文兰郡主没有咱们大周的七七郡主漂亮气质好,她便挥着鞭子打了草民!还请安宁侯爷能为草民做主!”刚刚被打的车夫原本还一副站不起来的虚弱模样,一听到安宁侯来做主了,便一个翻身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文兰郡主闻言顿时再次怒不可揭,手中的鞭子已然再次举起,也不管身旁的美男子会如何看待自己,鞭子以疾风之势就又要落到那车夫身上去。
苏若水微蹙了眉,但还是大手一伸,便将那凌厉的马鞭牢牢的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文兰郡主,本候想告诉你,这里是大周,不是你们大魏,大周的子民不是用来给你践踏的。”苏若水神色依旧淡淡,但话语里却多了几分威慑。
他朝言禅衣的马车又看了一眼,虽有些失望那个丫头已经缩回了马车里,但还是继续道,“而且本候并不觉得这个车夫说的有错,你和七七郡主本就是云泥之别,她若是皎月,你最多只是一颗扫把星。她若是枝头的繁花,你便是那枝干上蠕动的青虫。”
“你!”文兰郡主从来没被人这般羞辱过,在大魏,她的身份比风允烈那个废物皇子还要尊贵,谁见到她不是一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此刻被一个宛若谪仙的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羞辱,她只觉又气又恼。若不是打不过,她真恨不能当街宰杀了这个苏若水。
可奈何自己趁手的武器刚才挥出去,便被此人攥在了手里,且自己用了半天力,都拽不回自己的鞭子。
周围原本散开的群众见此情形,又忍不住围了过来,指指点点一番。
文兰郡主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奈何自己不是苏若水的对手,那今日的账便只能算在那素未谋面的七七郡主身上了。
文兰郡主恨恨的瞪了一眼苏若水,便松开了手中的马鞭,转身夹马离去,也不再理会围观的人群了。
言禅衣一直在马车里听着,苏若水那番话,说的她有些脸红了。
刚刚匆匆一瞥,她并没有将那文兰郡主看的仔细,只记得她大红的衣袍,显得有些妖娆,却又带着些许的轻挑。
虽是如此,但她却还记得那文兰郡主曼妙的曲线,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寒酸的发育,还真真为着方才苏若水对自己的夸奖而羞愧到脸红了。
言禅衣没有再撩开车帘,只隔着车帘淡淡的道了一声,“谢谢安宁侯了。”
苏若水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心中虽不满她如此生疏的称呼自己,但此时此地,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马屁股夹了夹马肚子,便跟着使臣的队伍而去。
言禅衣就这般又回到了言王府里,原本还担心自己被禁锢了一夜的事会让爹娘担心,但其实她真是有些想多了。
众人都以为她去汛山镇会在那边留宿一夜,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被人假扮山贼掳走的事。
“娘……”言禅衣平安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韶华苑里找自己的娘亲请安。
一进言王妃的厢房,便见到自己娘亲正抱着个盆子,吐的昏天黑地的。
言禅衣赶紧走到了床榻前,替自己的娘亲顺了顺背,“娘亲的脸色怎的这般的差?府医来过了吗?风华去把风月叫来给我娘亲看看。”
苏曼姝很是勉强的接过飞琼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轻笑道,“不碍事的,从前怀你的时候,娘害喜的更严重呢,不也挺过来了么。”
“娘……”言禅衣闻言眼眶一红,泪水差点便绷不住了,“娘可有什么想吃的?或是什么特别的口味,禅儿去帮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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