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言禅衣却是视若无睹的继续吃着自己小桌案上的食物,周皇和风允烈的对话她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她清楚的狠,现在周皇怕是比自己的亲爹更不希望她嫁去大魏了,所以她只需要吃好喝好便是了。
不一会儿就有少女含情脉脉的搬着琴上来,然后跳舞的,作画的,络绎不绝。
周皇和风允烈对话的声音虽然不至于整个殿内都听的清楚,但周皇那句为魏二皇子献艺,大家却是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为魏二皇子献艺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魏二皇子会从中选出一个或者几个,带回大魏去嘛?
大魏早立了太子,所以魏二皇子娶一个外国女子做正妃也未尝不可,众少女如今见着魏二皇子的眼光,无一不像是饿狼见着了肥羊。
风允烈便端着已然笑僵的小脸,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才艺表演,说实话他一个人的名字都没记住。
他之所以还没被这枯燥的才艺表演给弄睡过去,只是因为他满怀希望的以为,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禅衣妹妹了。
只是直到没人再上台献艺了,言禅衣依旧像只小仓鼠一般,在孜孜不倦的朝着自己的嘴里塞着吃的。
周皇见状轻笑了笑,便又转向了魏二皇子道,“如何?这么多的适龄女子,魏二皇子可有看着合眼缘的?”
风允烈见言禅衣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示自己的打算,心下虽有些失落。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台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道,“启禀皇上,老臣似乎见到七七郡主还未表演,素来听闻魏二皇子品味非凡,那些庸脂俗粉只怕是难入魏二皇子的眼。而七七郡主又是我大周的京城第一才女,不若让这七七郡主也展示一番,让这远道而来的贵宾也见识见识我们大周真正的女子风采。”
言禅衣抬眸望向了对面说出此话的沈左相,内心忍不住冷笑一声。
左相啊左相,平时那么会揣测圣意的一个人,今天怕是真的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本郡主也一早耳闻大周的七七郡主才华斐然,不如七七郡主就出来让本郡主见识见识,何为才华斐然吧。”
坐在风允烈身侧的文兰郡主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一直在看着她的烈哥哥,可烈哥哥一整晚都在盯着那个贱人!
刚刚开口提议的人明显的也对那个贱人的有着恨意,那她就必须推波助澜一下了。
言禅衣原本还是不以为意的,可因着文兰郡主的挑衅,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了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只能抬眸,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了高台上的皇帝。
皇帝却只是淡淡的睨着她,既没有让她表演,也没有出口为她解围的意思。
言禅衣有些困惑了,但更多的却是胆怯,她好像什么也不会,琴棋书画,她无一精通。
若是跳舞,她也只会上次宫宴师姐跳过的那种,一跳完就被皇帝看中收纳后宫的舞,这舞比要命还惨,她可不敢跳。
那她还能表演什么?现场作诗倒是可以,可她的字却是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的普通。
言禅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找个借口婉拒了这个请求,可这样就要被文兰郡主看扁了去。
自己丢面子事小,可让国家丢了面子,事可就大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
“我为你抚琴,唱我生辰那日你唱的那首歌吧。”苏若水的声音很小,却是果断至极,像是一根救命稻草,飘荡着来到了言禅衣的耳边。
言禅衣回过头去,便看见苏若水正在望着自己,分明是和往常一般的眼神,可言禅衣却莫名的看到了上辈子苏若水望向自己的神情。
克制的深情,还有假装的疏离。
言禅衣犹豫着,若是应了下来,恐怕是又欠上了苏若水一个人情。
她还在犹豫着,台上的文兰郡主却是等不了了,直接开口讽刺道,“怎的?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谣言?其实这七七郡主根本是虚有其表的草包罢了?”
言禅衣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文兰郡主身后的桌子上坐着的未有尘。他没有看向自己,只神色冷淡的在喝着手中茶盏里浅淡的茶水,似乎对台下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言禅衣有些莫名的生气了闷气,她也不再看向高台上,而是转头对着一直在等待她答复的苏若水,犹豫的点了点头。
随即便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大殿中央对着皇帝和大魏使团那边福身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担不起才华斐然这四个字。今日承蒙文兰郡主厚爱,便为大家献词一曲,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随即又转身对着苏若水所在的位置福了福身道,“还请劳烦安宁侯为小女子抚琴伴奏了。”
台下不少的少女听完都有些嗤之以鼻了起来,七七郡主这身份纵然不算低,可堂堂安宁侯爷怎么可能会为她抚琴?
安宁侯爷的琴艺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举世无双,但真正听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就连皇上亲自让安宁侯爷抚琴,十次也总有八次都是要被拒的。
只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苏若水却是站起了身来,回以一揖,嘴角还挂着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浅笑,说道,“能为七七郡主抚琴,是本候的荣幸。”
说罢,苏若水便起身找刚刚表演过抚琴的少女,借来了一把不错的古琴,直接就坐在了殿中刚刚用来表演抚琴的桌前,目光灼灼的望着言禅衣,似是在等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