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禅衣没有回答,若是她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或许许多话她都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现在的她是半透明的,即便羞窘,在这月色的掩护下,他定也看不出分毫来。
“你今日推开我,是因为我被风允烈轻薄了吗?”言禅衣鼓足了勇气,其实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的,他不会因为自己被轻薄了,就那般推开自己。
“不……禅禅,你还……活着吗?先带我去找到你的身躯,好不好?”未有尘的心难受的都揪成了一团。
他多怕她就这么变成了鬼,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推开了她,她便想不开,去寻了短见。
言禅衣这时候若是知道未有尘的担忧,大概会笑出声来。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去寻短见呢?她可不是那些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深闺少女。
“那你……是为了什么要推开我?”言禅衣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莫名的觉得自己喝醉酒就灵魂出窍这事,说出来有些丢人。
未有尘见她对自己的问题始终避而不答,心中的忐忑更甚了,他有些哆嗦的走到了言禅衣的身前,想抱住她,却只抱住一片虚无。
“禅禅我错了,我只是吃醋了,我害怕了,我怕你爱上了他,他和我那么像,还没有我这如同鬼魅的紫色瞳孔。他比我好,我怕你会爱上他……我怕我不走,会听到你说想和他走……”因为抱不住,让他心间的安全感流失的更快了。
他的眼泪还固执的想隐匿于眼眶,眼眶却是不听使唤的放弃了阻拦。
言禅衣怔住了,她有些懵,还有些想笑。
她以为他推开自己,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的,和他的敌人做了朋友,哪怕对方只是一个轻薄过自己的假想敌。
可她却不知道,她那短暂到不过几息的沉默,竟让他想了这般多。
“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爱你的紫眸。众人视他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我却庆幸因为他,才没有人来同我抢你。”
言禅衣没办法抱住他,甚至连倚靠着他都无法做到,但她还是轻轻的踮起了脚尖。
她还站在石阶上,原本只需要轻轻的踮起脚尖,便可以亲到那般高大的他。
可她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她用尽力气也触碰不到他分毫。
“这个世界也许会有比你更好看的男子,也许还会有比你更完美的男子,但再也没有谁比你更让我心生欢喜。不要再推开我了,未有尘,风允宸,我爱你……”
未有尘呆呆的听着她的告白,眼睁睁的望着她因踮脚而失了平衡,直直的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不知道是她的声音,还是她的灵魂,在路过自己之时,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有些疼的发紧,但更多的是甜到发腻。
他只犹豫了一息,他有一句我也爱你,就在嘴边了,他想说给她听。
可当他准备好了,再回过头去,言禅衣已经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抑或只是因为他过于思念,而产生了幻觉。
那股害怕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她还没有告诉自己她在哪里,她是否还活着。她刚刚的告白,说的像是临终遗言一般,让他的心紧巴巴的跳着。
未有尘仔细的回忆着刚刚看到的言禅衣,她穿的依旧是下午那身翡翠烟罗绮云裙,衣服穿戴的整齐,只是多了些许褶皱。
她会在哪里,她还活着的吧?他不求别的,只求她还好好的活着。
她刚刚不是魂飞魄散了,只是回去了自己的肉身里面。
可她为什么会魂魄离体?上次她魂魄离体是因为发了高热,那么这次呢?她是不是受伤了?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等待着自己去救她?
未有尘一息也等不了了,他只要停下来,就会想到那些恐怖的可能性,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除了继续去找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他再次朝着宫门口飞奔而去,只是才走到宫墙边上,便看见了正翻墙而来的不弃。
“魏太子,言小姐找到了……”不弃下午还给未有尘通风报信,叫他做主子。
这几个时辰不见,他已经不再叫未有尘主子了。
他被篱菊院里的丫头们抓着念了几个时辰,说他卖主求荣,说他不配为人,还说若是自己再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便不许他再踏进言王府一步。
他能怎么办,他还想像不离那样,找个漂亮媳妇儿呢。跟着魏太子,能有媳妇么?
未有尘并没有在意不弃对自己的称谓的转换,甚至无暇去顾及言禅衣还好不好,只直接开口道,“带路!”
他担心着她,却也害怕从别人口中听到说她不好,那样他可能会不够力气飞奔去找她。
不管她现在好不好,他知道,只有将她切切实实的抱在怀里,他的那颗心才会安分下来。
可等他真的走进了篱菊院,靠近了言禅衣的厢房时,在厢房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时,他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黑了黑。
“在哪找到她的?”未有尘对着正在替言禅衣擦拭着脸颊的风华问道。
他心中对于她出了什么事,有了几百种不详的猜测,唯独没猜到这丫头竟然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喝的酩酊大醉。
“她躲在半双院里喝了云公子的藏酒,刚刚醒了一会儿似是有些高热。”风华简直都有些没脸说了。
之前明明派了粗使丫头去半双院寻过的,结果那丫头胆子小,见院里